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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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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气消了，才沈沈地入睡。

魁一直站在暗处。待方言鼻息稳了，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了，魁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化作荧光，缭绕在方言的上空，然後，从方言微张的嘴巴进入到他的身体，在体内盘旋了好久，最终，进入了方言的额头，沈静下来，荧光消失了。

那个位置，在人脑百会穴之下，双眉之间，印堂之後深处，西医言松果体，道家言天眼，佛家言识海的这麽一处地方。

第17章

在中国，什麽人最喜欢圣诞节？自然是商家。要知道，在中国，基督徒的人数很少，虔诚的教徒就更少了。圣诞节，就像所有来自西方的节日一样，除了给国人以新鲜感之外，并无多大的好处。

可是商家很好地利用了中国人的好奇心和兼收并蓄的个性，好好地把那些个洋节利用了起来。十二月中旬开始，各大超市和百货都打出了酬宾的旗号，商铺里挂上五颜六色的彩旗，打折的广告铺天盖地。服务员带上滑稽的红帽子，圣诞老人的画报和模特到处都是，塑料假树上挂著彩灯，还有白色的棉絮假装是白雪。广播里响著圣诞歌曲，很是热闹。

相比之下，中国的传统节日花头倒比不上那些洋玩意儿了。真是不得不佩服啊，圣诞歌曲，无论是“平安夜”，还是“铃儿响叮当”，或是“白色的圣诞节”，或委婉、或轻快、或柔和，比“恭禧恭禧恭禧你呀恭禧恭禧恭禧你”要显得洋气多了。

这年头，“洋气”可是一个褒义词呢。

最最喜欢圣诞节的，就是餐馆、酒吧、卡拉OK和其他的娱乐场所了，宰人不用打商量的。管你是小冷妹妹还是小热哥哥，不狠狠地跺你几刀，他们都会觉得自己智商和情商都太低。

除了商家外，还很喜欢圣诞节的，就是那些学生了。现在，连小学生都会互赠圣诞卡，奶声奶气地说什麽“MerryChristmas”。当然，小学生没有什麽财力。中学生也很喜欢哦，特别是早恋的青少年，总归要抽出一点时间和零用钱来讨喜欢的人的欢心。

大学生把圣诞节就看得重多了。他们多读了几天书，追求新潮和洋派，嘴里嘟噜著英语，哼著圣诞歌，在期末考试的阴云之下，忙中偷闲，找出欢快的理由。特别是，逢年过节，学子们不是回家，就是旅游，也只有没有假日的圣诞节，可以找个由头跟同学们happy一番。

所以啊，很多大学都会在圣诞这一天搞一个什麽联欢会。每个学院出一两个节目，在大礼堂，学生们欢聚一堂，欣赏自己的同学的表演──好不好都无关紧要──没钱去看周杰伦和朗朗，在学校里看看周小杰和暖暖也不错啊，不就是图一个热闹吗？

所以，当然呆最终知道他们的这个藏族舞是在学校的而不是学院的联欢会上表演时，脸都吓白了。他对著月下不依不饶：“你说了只是文学院的活动啊？不是整个学校的啊？在大舞台上表演，我会怯场的！”

月下冷笑了两声：“文学院组织的没有错啊！参加学校的活动，多麽光荣的一件事！我问你，小藏对你进行了单独辅导，难道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然呆苦著脸。效果当然有啊，可是要知道，他花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小藏同学未免太敬业了，天天给他加时间单独练，就连吃饭也不放过。晚上自修根本搞不成了，本来就只有晚饭时间可以跟虾米联络一下感情，那个超大的电灯泡也不让他安神，捉住他的手，在桌子上敲敲打打：“！哒！哒，！哒！哒，这个才叫节奏！你再试一试……还有啊，手要伸展开去，背伸直……我还真的没有见过你这麽笨的人呢！”

虾米一边吃著饭，一边笑得很难看。餐厅旁边的位置上坐著的同学也像看笑话。如果不是考虑到民族感情，然呆都要发飙了。

“月下，月下，你行行好……我真不是这块料啊……还有期末考试就快了……而且，我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稀泥啊。能够弄好，我肯定会支持学生会的工作啊。”然呆就像祥林嫂，每天在月下面前哀嚎。

月下的事情极多──她还要负责另外两个节目呢──忍著心中的不快，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然呆，突然说：“你跟我来。”

然呆老老实实地跟著月下进了学生会的办公室。月下指著一面大镜子说：“你来看看你自己。”

然呆看了看，又望向月下。

月下微笑著说：“你知道你本来是什麽样子吗？头发乱得像鸡窝。可是现在你看，头发整整齐齐，三七开，就像个才子。这个，是我告诉你的妙招吧？”

同许多大学男生一样，然呆是不大管自己的头发的。理发的时候，当然有诸多要求，可是过後，势必不像女生那样对三千烦恼丝那麽关注，偶尔用手耙一耙。加上爱睡懒觉，每天都担心迟到，哪里有精神去管头发怎麽样？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天是乱七八糟的。月下教了他一个法子，买一个喷水壶，早上起来喷一下，再把毛巾搭头上，两分锺，头发就会听话的。然呆试了试，果然很灵。

“还有衣服。”月下继续说：“你这个身材，穿休闲西装比夹克好看。皮鞋，也是我建议你去买的吧？还有呢，你个子不高，偏偏喜欢驼背，走路横七竖八，跟个螃蟹差不多。你看，学了两个星期的舞蹈，身板也直了。看看镜子，现在，是不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然呆有些脸红。镜子中的自己，果然大有改观。看上去，呆模样少了很多了。

“在学校的大舞台上面，你作为领舞，跳得好，就全校闻名了。你的小情人，还不定为你多自豪呢。让他看看，你这麽拿得出手，追求爱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啊啊，你你说什麽？”然呆吓了一跳：“什麽小情人？胡说些什麽？文学院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洁身自好？”

月下冷笑：“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奸情，缺少的是发现奸情的眼光。你排舞的那会儿，偷偷摸摸地发短消息，动不动就发呆，还面红耳赤地发呆，每天晚上，请小藏吃饭，旁边总有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陪著，你那双贼眼睛，滴溜溜地就围著那小男孩打转。你的亲友团透露，那个所谓虾米的，跟你关系很亲密，以前就常常一起混，现在你忙成这个样子，每天还要跟他报到。如果连这种奸情都发现不了，我白做同人女这麽多年了。”

然呆目瞪口呆，呆立半个小时，做不得声。

“人家会瞧上你什麽？”月下继续敲边鼓：“首先当然要一表人才。我瞧你本人，个子虽然不高──没有我高，可是也不算歪瓜裂枣，眉毛还是那个眉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一口的牙齿，还算周正。就是自己太邋遢，这个样子，人家对你怎麽会有欲望呢？其次，要有内秀。喏，你现在也算是能写文了，可是唱歌，你五音不全，乐器，完全不会，钞票，你那也有限得很，所以，你拿什麽来锁住人家的心？我是在帮你，帮你，你知道吗？想想看，如果那个虾米看到你在舞台上，容光焕发，精神头十足，举手投足，明星范儿，肯定会星星眼地冒粉红泡泡的！你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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