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妈妈娘家的父母早前就已经去世,男人没了之后,她带着女儿无处可去,就回到了许氏身边。
宝画比江月还年长两岁,此时刚过十八岁的年纪,生的膀大腰圈,皮肤黝黑。
她小在乡间长大,不止生的魁梧,更是从小做惯了活计,很有一把子力气。更在一行人扶灵而归途中,宝画还跟着护送的镖师学了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被镖师夸赞她很有练武的天赋。
这也是为何原身在冲动之下,带着宝画就敢上荒山。就是觉着有她在,格外的放心。
这丫头素来有些憨,江月都看她半晌了,她都没反应过来江月已经醒了。
没法子,江月只得轻咳一声说:“宝画别哭了,我想喝水。”
她出了声儿,宝画总算是放下了捂着脸的手,讷讷地道:“姑娘……姑娘醒了?”
一边说,宝画还一边不敢置信地伸手摸她的额头。
江月上辈子肯定是不习惯这种略显亲密的举动的,毕竟跟修仙之人,大多习惯了使用术法,很少需要这般亲力亲为。
但或许是因为她并不是夺舍成为原身,而是继承了原身的记忆穿越而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影响了。
她并没有偏头躲开,任由她胖乎乎的手落到了自己额头上。
“烧退了!烧退了!”宝画惊喜地从炕上一跳而起,一边喊一边就出了门去。
江月一阵无奈,她是真的觉得喉咙吞刀子似的,十分难受来着。
宝画自顾自跑开了,她便只能撑起身子,自己伸手去够炕桌上的水壶。
她这边刚喝上一口温水,宝画就引着一个梳着家常发髻,身穿素绒绣花褂子的妇人进了来。
妇人约莫三十岁出头,面容姣好,气质温婉,手里端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碗,一见到江月醒了,她也是跟宝画似的,惊喜地难以置信,哆嗦着嘴唇连句整话都说不出,一时间甚至都不敢上前。
江月认出她就是江母许氏。
只是在记忆中看到的和亲眼见到的,到底有些不同。
上辈子的江月虽是修仙之人,但孩提时代,哪个孤儿不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和生身母亲相团聚呢?
如今见到许氏,她也是不由一阵的眼眶发酸,喉咙发堵。
许氏见她要不哭不哭的,立刻快步上前拿了帕子轻柔地给她擦眼睛,哄孩子似的哄她道:“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你还病着呢,仔细别把眼睛哭坏了。”
说是这么说,许氏却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背过身擦了擦眼睛,在炕沿上坐定,不徐不疾地舀起米汤,吹了吹热气,喂到江月唇边,轻声细语道:“先把米汤喝了,垫垫肚子,后头才好喝药。”
江月的师尊虽待她好,却是个大老粗,江月更是自小在宗门里被放养着长大。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轻声细语又事事妥帖周全的关怀。
她乖顺地就着许氏的手喝米汤,越发觉得此番阴差阳错的穿越,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一小碗米汤几口喝了个干净,许氏只是笑着看她,半点儿重话没说,江月不确定地询问道:“您不怪我?”
毕竟原身上荒山寻找医仙谷,固然是一番好意为了给堂姐治病,但实在是过于莽撞,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若换个脾气火爆的长辈,比如自家师尊,这会子肯定是要严厉责难的。
但许氏只是又拿着帕子轻轻给她擦了擦嘴,而后接着柔声道:“自然是有些怪你的,你爹刚走。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当然你想着你姐姐是因为你受的伤,想尽可能弥补,存的也是一片好心。且你眼下又能问出这话,则也应该是知道错了,我还骂你什么呢?”
许氏边说边又扶着江月在引枕上靠定,让她安心躺着,又亲自起身去看还在煎煮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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