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目送他远去,眼底越来越森冷,忽而喊道:“韩炼。”
一旁的韩炼听命而动,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他沿着石阶小步来回走,道:“既然子绡没跟丢人,那便说明刺客头领压根没跑,说不定此刻还藏在府中。先带人把府衙搜寻一遍,务必仔细,不要声张。再去查昨晚到过衙门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明白。”
韩炼心知敌人在暗处,担忧道,“府中人手不足,将军不如先到世子身边去?”
林晗叹息一声,无奈地应了句。他如今顶着官衔爵位,的确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独来独往。若是身边没亲信护卫,终究会被暗处的对手钻空子。
刺杀这种手段虽上不得台面,却是有奇效。一旦成功,甚至能扭转局势。防止暗杀,这也是权贵们纷纷培植忠心死士的原因之一。
林晗便问:“世子在何处?”
“今日一早,世子就带着弓骑营去新留了。”
韩炼答,“将军要去么?末将安排人护送你。”
林晗凝望着天色,顾念着去一趟新留也好,顺道看看这两日灾情如何了。
上回他和卫戈去新留,那里田地荒芜,百姓都跑光了,卫戈便自请带兵过去屯田。
林晗叫来几个属官,交代了城中赈灾事宜,要他们誊抄安民布告,再详细统计各处灾情。
派好任务,韩炼便带着燕云军来了。林晗领着几十骑兵出城,奔袭半日,途中遇见不少拖家带口,衣衫褴褛的流民。
往年他锦衣玉食,只在书册中读过天灾人祸,压根对饥荒没有切身的体悟。饶是如今官拜一方都护,治下横遭灾劫,明明与外面流离失所的百姓一墙之隔,可他们仍然像是活在两个世界。
懵懂之年,林晗也曾就“仁道”一事求问过帝师。裴信的回答竟与书籍百家记述的全然不同。没有天下苍生,没有社稷万民,只一个“心”字。
“心”即为良知。在帝师眼里,登临大位,做万人之上的帝王,根本就和芸芸小民殊途陌路。要帝王切身悯恤万民的艰难痛楚,亦是求不得的,要他们贯彻真正的仁道,更是虚妄不可行的。
恪守良知,却是生而为人的本分,用在治天下上依旧可行,见弱者扶之,见危者救之,见不平而均之,见奸恶而诛之。纵是三岁稚童也能分辨善恶,凭心看,含宁也能洞悉纷纭天下的清浊伪真。
若有一事触犯到了世人良知,那么即使再冠冕堂皇,也是不可饶恕的罪行。若有一事耸人听闻,却是其心可悯,那便值得网开一面。
郊外山水清明,长林丰草,树影间熏风骀荡,丈丈晴阳飞落如练。
新留三面皆有一围山峦,远远望去,天边云蒸霞蔚,像是描画了彩绘仙人的屏风。燕云军在东南一处山谷边设下射邑,几十弓骑为一列,纵马奔驰如雷,来回操练骑射。
原野上竖起丛丛旌旗,随风涛翻涌舒卷。卫戈身边跟着几员大将,独孤毅和宇文跋都在。那两兄弟坐在阅军台上,专心致志盯着弓骑操演射技。卫戈手里则握着一样事物,聚精会神地摆弄,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下方的将士。
军纪森严,林晗瞧这阵仗,低声问韩炼:“我能过去吗?”
“将军随心去就是。世子说了,若是你来,一律不许拦着,也不必通报。”
林晗欣然下马,一手执着鞭子,悄悄绕路,登上点将台。独孤毅性子开朗,嗓门也大,见了他便不拘小节地欢呼:“公子来了。”
宇文跋个性内敛,颔首低眉,唇角轻弯,湛蓝的眼睛里浮出些微笑。
卫戈像是被惊醒,后知后觉地望向林晗,笑道:“含宁。”
林晗找了个空席坐下,玩笑道:“府中人手不足,我到燕云军这来避一避,不会叨扰到你们吧。”
卫戈摇摇头,把手上的东西朝他一递:“你来看。”
林晗站起身,疑惑地凑近查看,道:“弩?”
卫戈抽开机匣尾部,机括转动,赫然现出三个箭槽。林晗紧盯着槽中几尾细箭,抚掌惊呼:“连弩?这东西可不一般!你做的?”
“含宁来试试。”
卫戈将弩机塞到他手上,“假如效果不错,便不必引进达戎人的角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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