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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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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枫……我好想你……程枫……”耳边传来林子烨的呜咽，陆展容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脑子在这一瞬间拒绝运转了，他愣怔地任由林子烨抱着，时间仿佛就静止在这一刻，除了林子烨散发出来的令人窒息的绝望，他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他应该开口，应该残酷地告诉林子烨，林老板，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再想念程枫，他也回不来了，而我，只是跟你不熟的陆展容。但是，他胸口闷痛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子烨忽然放开他，单手按住额头，走到墓碑前，背对着他低低地开口：“对不起，我心情不太好，吓到你了。”

“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么痛苦。”陆展容盯着林子烨的背影。

“你走吧。”林子烨说了这么一句，就当陆展容不存在似的，没有再开口，陆展容默默站了一会儿，只好离开，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他看见林子烨蹲在墓碑前，两只手捂住脸，无声地颤抖。

在剧组生活了一周，陆展容终于明白演员们为什么一开始戏称这个剧组名字起错了不应该是《世去》应该叫《世末》，在唐宋高压政权下，累的像拉磨的驴一样的演员们，真的感觉每天都是暗无天日的世界末日。

“唐宋那假洋鬼子怎么折磨你了，瘦了整整一圈啊！”顾钧把探班的食物从袋子里拿出来，上下打量着陆展容。

“呵呵……”陆展容有气无力地应着，从顾钧手里接过乳酪蛋糕，一勺一勺往嘴里送：“唐导演拍一场戏，绝对能救活一家胶片公司。”

“哈哈，他是典型的处女座啊，没办法！”顾钧笑起来，坐在陆展容旁边和他一起吃，化妆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顾钧伸手抹干净陆展容嘴角的奶油，舔舔手指：“还有一个月就杀青了吧，到时候我请年假带你旅游，放松一下？”

陆展容被他亲昵的动作弄得一愣，心里有些蠢蠢欲动，虽然每周顾钧都会带着吃的来看他，但是自从住进剧组，两个人有两个月没好好说过话了。

“好啊！”陆展容点点头，歪歪身子倚在顾钧身上，顾钧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他转过头，两个人迅速地亲了个嘴，很甜的味道。

“开拍了！开拍了！”化妆间的门猛地被副导演推开，两个人受惊似的弹开，陆展容站起来的时候膝盖碰到桌子，疼得直咧嘴。

“赶紧的，小祖宗，唐导发飙了！”副导演眼前一亮，终于找到陆展容了让他十分欢喜，也没察觉到房间里不寻常的气氛，他过来拉住陆展容就往外走，陆展容扭头看向顾钧：“这一场估计要拍到晚上了，你先回去？”

“不用管我了，好好演！”顾钧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跟着两个人溜达出去，找了个地方远远的看着他们拍戏。

这一幕拍的是外景，剧中的少年程飞扬参加青年舞蹈大赛，却在参赛前发现乔然扮演的父亲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他深受打击，和父亲大吵一架，完全不顾比赛，转身就走。父亲不想他错过这次机会，即便患有肌无力，双腿完全不能行走，依然坐着轮椅去追他，结果街上车水马龙，父亲力不从心，摔倒了，在人群中对着程飞扬嘶吼一般说出了心里的话。

这是非常煽情的一幕，为了渲染气氛，唐宋设定这场戏要在雨里，等了几天才正好赶上绵绵细雨的天气，不到十度的气温，演员们穿着夏天的服装拍起来相当辛苦，唐宋还为了效果让工作人员人工降雨。

副导演喊了开拍，陆展容就从长街的一头疯跑过来，他一路推搡着路人，眼泪随着雨水流下来，脸上偏偏还是一副少年人不服气的样子，抬起手臂狠狠擦着眼睛，强忍着不哭出来。

乔然坐着轮椅在后面追，双手拼命地搓动轮子，在瓢泼大雨里喊着：“飞扬！”

路人纷纷向他投来惊讶的目光，乔然的视线里却好像只有前面越来越小的身影，一个父亲的焦急被他演绎地完美，接着他的轮椅在地上打滑，狠狠摔到地上，这时候，唐宋喊了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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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林少真悲催

☆、70·拍戏的疯子

唐宋并没打算针对乔然，他只是完美主义者。

“乔然，你表现得还不够急切！而且你摔得太早了！还有，别忘了你坐了二十多年的轮椅，你体力很差，要喘，你刚刚太轻而易举了！”唐宋用扩音器吼着，乔然实际上已经表现得很好了，但是唐宋觉得他还没有发挥到最好。

这场虐人又虐心的戏反复重拍了五六条，终于在乔然体力真的不支的时候，过了。

最后一幕，乔然趴在地上，撑着身子好几次才坐起来，陆展容站在街道另一头，回头看他，乔然声嘶力竭地喊：“飞扬！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也没有遗传我的天赋，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你说的没错，我们大人狡猾奸诈，大人的世界充满了自欺和欺人，但是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但是——我看着你长大，我们相处的那十六年是真的！你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爸爸，第一次踩着我的脚背跳舞，这些回忆不会说谎！爱也不会说谎！”乔然说完这些，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他大口呼吸着，视线里甚至有些乞求：“飞扬，跳舞不是我强加给你的信仰，那是你的梦想。你不是为了别人，更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在拼搏！现在评委和观众都在等着你，你的梦想在等着你，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不是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弃奔跑么？你还愣着干什么！”

镜头里，陆展容站在雨里，泪流满面。他朝着乔然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狂奔过去，他扑上去紧紧抱住乔然，哭着喊：“爸爸……”

“飞扬，去比赛，去赢给我看。”

这场戏在乔然这句话里完美结束，唐宋喊了卡，助理迅速拿着毯子和热水冲过去。乔然拍拍陆展容，说了句：“表现的不错！”刚站起来一半，忽然倒下去，陆展容吓了一跳，跟助理一起扶住他，发现乔然竟然晕过去了。

“叫救护车！”乔然的经纪人迅速过来把人抱起来，他皱着眉有些不悦地看向唐宋：“他从昨天就发烧了，还坚持要拍这一场，真是的！”这么说着，抱着人走了。陆展容哆哆嗦嗦围着毯子，手里抱着暖宝有些失神。

唐宋过来拍拍他的肩：“乔然拍起戏就是个疯子，你准备一下最后那场舞蹈，不出意外，明天就拍。”

陆展容回到化妆间卸妆的时候，顾钧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门，陆展容从镜子里和他打招呼，顾钧就笑了笑：“我受唐宋之托来指导你下一场舞蹈，你下午归我了。”

陆展容也不知道他说的几分真假，就嗯了一声，等化妆师走了才问他：“唐叔叔真这么说？”

“你小子被他虐待的有阴影了啊？”顾钧好笑地看着他：“先换衣服，我带你改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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