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挣扎着爬到门口,看到的只有阮云舒头也不回离开的身影,她心中怄痛,想起身,可她连着十日舟车劳顿,昨日又冒险进了这座城,早就体力不支,别说去追阮云舒了,就是起都起不来。
好在阿萝记着阮云舒的吩咐忙扶起她。
“你是照顾云舒的人?”
徐氏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握住阿萝的胳膊,质问道:“她要去哪里,她是不是要去见阿妤?”
阿萝哪里知道什么阿妤不阿妤的?便是知晓也不敢说,只是尽职尽责宽慰道:“夫人这些日子就好生住在这,您想要什么尽管和奴说。”
徐氏哪里待得住?
云舒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阿妤又不知所踪,最主要的是云舒刚才的那个态度明显是要对阿妤不利……她要是真待在这,这两人总有一个要出事!
她心乱如麻,见阿萝搀扶着她往前走去,目光微闪,忽然拔下髻上的发簪对准自己的脖颈。
“夫人!”
阿萝明显被她吓到了,“您,您这是做什么!快放下!”
她抬手想去夺簪子,可她近一步,徐氏的簪子就往脖子更进一寸,霎时,鲜血迸发。
“带我去找她们,不然——”徐氏浑身都在发抖,无论是逐渐力竭的身体还是伤口的疼痛都让她眼冒金星,痛苦难忍,恨不得当场倒下,可她不能倒更不敢倒,她要是倒了……“我要是死了,你拿什么跟你的主子交待!”
这句话彻底抓住了阿萝的命脉。
即使云夫人刚才怒气冲冲却始终心系这位夫人的身子,若是这位夫人真的出事,那她……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偏偏还有一双弟妹。阿萝咬咬牙,到底还是服了软,“好,奴婢带您去,您快把簪子收起来。”
见妇人眼中满是不信,又是一声苦笑,“您放心吧,奴婢还有一双弟妹,不敢让您出事。”
徐氏闻言才算是松了口气。
她任由阿萝替她包扎了伤口,手却一直紧握着簪子,整个人也一直戒备着……出去倒是不难,阿萝是王府的熟面孔,那些侍从先前离得远也没听到阮云舒的吩咐,只是被人叮嘱好生照看,不准那位夫人出事。
如今见阿萝扶着那位夫人出来,侍从对视一眼,上前询问,“阿萝姑娘,这是?”
阿萝笑道:“这位夫人衣裳脏了,我带她去外头买几身。”
见他们颌首要跟上,又见身旁那位夫人袖子里一直对准自己手腕的金簪,忙道:“好了,就在旁边,没几步路,你们就在这待着吧。”
“这……”
那些侍从有些不大肯,但见阿萝态度坚决,想到如今凉州城门皆关,也不会有什么贼人,便又拱手退下了。
察觉到身旁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妇人,阿萝也悄悄松了一口气,继续扶着徐氏下楼。她倒是不担心,即使带这位夫人去地牢也无事,那里守卫森严,又有云夫人在,只要把人送到,她就彻底解脱了。
……
而此时的凉州官道上,也有一伙人,他们皆是商人打扮,正是昨夜偷偷溜进城的阮庭之等人,阮庭之至甘州就和徐之恒他们分开了,徐之恒他们去调任黑甲军,而他领着其余亲卫至凉州先找寻霍青行和阮妤的踪迹。
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虽然找到了霍青行留在这里的人,但昨日进城之时,晋王的亲信大将晁建先是闭城驱人,后来更是分了好几路,路上留下的印记根本无法让他们找到妹妹他们的踪迹。
“将军,我们找不到小姐和霍大人的踪迹,还有……那位阮夫人也不见了。”
阮庭之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徐氏是被他们带进来的,原本她要硬闯,可晋王是什么人?他麾下那些人又是什么人?连要挟天子的事都做得出,又岂会把一个女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派几人去找下这位阮夫人的踪迹。”
毕竟人是他们带进来的,要真出什么事,他们也不好交代。
“其余人跟我继续去查。”
他手里握着一张地图,是霍青行的人,程远昨夜交给他们的。
这阵子程远躲进晋王府中谋了差事,探查到一些地方可能会关押阿妤和霍哑巴,只是地方太多,他们已找了几处,还有十多处还没查。
阮庭之吩咐完就想离开,却被下属握住胳膊。
“将军。”
下属声音紧绷,握着他的手也有些用力,“您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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