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檀低着头:“她不愿来。”
这个答案让泠竹更是茫然:“为什么啊?每次容师兄来,大师姐不是都很高兴吗?”
司檀没有回答,容玦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你与人动手了?”
她心中一紧,连忙道:“是容少虞言语无状,说什么她不想见少主,婢子才会……”
容玦打断她的话:“少虞如今是叔父的弟子,她想做什么,不容你来置喙。”
司檀满腹委屈,自己分明是为了少主,但在容玦面前,她却不敢反驳,只能低头认错。
“容师兄,司檀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教训她了。”
泠竹抓着他的衣角撒娇道,司檀陪着她在镜明宗长大,情分自然不同寻常。
泠竹今年不过十五岁,脸上带着几分天真的稚气,便是做错了什么,也叫人不忍苛责。
容玦便没有再说什么,只对司檀道:“你退下吧。”
泠竹又看向他:“容师兄,大师姐不肯出门,难道是受伤了?”
她眼中带着几分真切的关心。
容玦对她笑了笑,神情温和:“也未必是受伤,许是才回来,有些乏了。一会儿我代你去看看她便是。”
司檀站在垂星楼,有些出神地看着远处,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才回过神来。
“少主。”
她连忙俯身行礼。
容玦负手而立,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气度雍容。
“你今日见少虞,有什么不同。”
司檀没有抬头,只低声回道:“禀少主,容少虞已经筑基了。”
筑基——
容玦不知想到什么,眼中异色一闪而过,他不曾再问司檀什么,转开话题:“好好照顾泠竹。”
司檀屈身应是,素色衣袂自她眼中一闪而过。
容玦到辟萝榭时,太上葳蕤正坐在花架下,上方开得绚烂的紫藤萝垂落,衬得她脸色越显苍白。
身中幽冥寒毒,即便是在炎炎夏日,太上葳蕤的指尖也能让人觉出几分凉意,日光下,她的肤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在容玦踏入辟萝榭那一刻,太上葳蕤就已经睁开了眼。
时隔七百余年,她再次见到了少年时的容玦。
他不久就要及冠,清隽出尘的相貌,再着一身白衣,便更显得温润如玉。
不知为何,太上葳蕤在这一刻,忽然又想起了镜明宗倾覆那日,那场下了很久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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