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惨叫声刹那间响彻在人群,与此同时,禽类特有的翅膀翕动声炸开在头顶!在无人反应过来的瞬息,一名弟子的肩胛骨被锋利爪尖穿透,哀叫着被猛禽抓上了高空!
“救我、救我!!”
另一只猎鹫死死咬住他双腿,弟子的话语堵塞在喉口,整个人从腰部开始生生被撕扯开来。
“……”
触目惊心的一幕终结,只余一大片血雾在空中凝聚,后伴随着细碎脏器一起倾洒下来,落进本就焦褐色的土地中。
在场的弟子大多都年龄尚小,有些甚至连单独的历练任务都没出过,被关押在洞穴里整整五日没有任何希望的经历,再加上如今活生生的同行碎尸在眼前,心态逐渐崩溃。
而血肉的气息更加刺激了空中的猎食者们,遮天蔽日的羽翼笼罩在头顶,加剧了绝望的传递。
岁杳位于人群中央的位置,被仓皇压抑的人潮推搡着后退。
陆枢行死死守在她身侧的位置,提防着猎鹫利爪落下的位置。
然而,当越来越多的弟子被衔着抛上高空,或被撕碎,或被活活摔死,“人群”这个概念的数量减少,他们暴露在外的目标也就增大。
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那帮魔修们应该是故意想要看他们被痛苦折磨致死,连限制灵气运转的镣铐都没有摘下。弟子们本就缺乏实战经验,如今又修为尽失,更是只能沦为食人鸟的点心。
岁杳皱着眉,活动着手腕上的捆仙锁。修为的限制条件对于她来说相对要宽松一些,因为言灵最主要的是语言本身的力量,而灵气是支撑着“诅咒”运转的附加条件。
她现在能够凭自身念出一些无关痛痒的句子,例如先前的【棍来】,例如现在的【隐匿】,包括刚才念给陆枢行的【发把刀】。
多亏了那把巴掌大的小匕首,使得两人此刻不至于皮开肉绽地喂鸟,然而再多的就无法做到了,时间拖得越久,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小心!”
陆枢行突然从侧后方的位置突进至她身前,掌心寒芒一闪,那作势要向下啄的猛禽顿时抑出一声凄叫。只不过这声音同无数弟子们的惨叫与怒吼混合在一起,显得没有那么引人注意。
此时此刻,陆枢行顶着“严北”的皮囊,右手持握匕首,修士与猎鹫的血混合在一起,浸透了他身上的衣衫。
他站定在岁杳身前,胸膛剧烈起伏着,搏杀的动作间却将后头的人护得严实。
岁杳抬脚狠狠碾碎了一只翅膀断裂猎鹫的脖颈,确保这些狡猾的猎食者不会临死反扑。
她口中反复组合变换语句,想要凭借体内微弱的灵气尝试将手腕上的镣铐去除。
“救我、救……求你!”
一名千机门的弟子同猛禽纠缠在一起,大臂几乎被尖锐的喙嘴贯穿。他惨叫着回头,隐约间望见他们所在的方向,忽的眼睛一亮。
“救救我!”
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弟子生生将破了个大洞的手臂从喙嘴上拔出,连滚带爬地朝着陆枢行左手边扑来。
岁杳眉心抽跳一瞬,口中快速念道:【向左偏移。】
弟子原本结结实实撞上陆枢行的轨迹停顿了一瞬,千钧一发之际,岁杳手提那根细得可怜的木棍,抡圆膀子狠砸在紧追着的猎鹫翅膀上。
“想害人?”
她重重扯了一把栽倒在地的修士,同时,反手将应声折断的木棍尖端捅进猎鹫的腹部,“我先送你去见阎王。”
“等、等等!”
修士连忙双手高举自证清白,“不是的,不是的!谢谢你们救我一命,我、我刚才看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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