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瞅他放下茶杯,淡淡一笑:“怎么,这茶田公子吃得不惯吗?”
他摇下铃,少顷,便有侍女手端描金朱漆盘而入,只见雪莲似的茶盏,花蕊般的茶匙,轻轻捻开瓷盖,刹时香摄沁脾,其中配以瓜仁、芝麻、笋干、白橘沏泡,名曰“雪浪瑶石茶”,此茶的细嫩芽叶出自九露峰上,浸透东风,吃着花香雨露,煮开后形美、香醇,伴着瓜仁芝麻等配料一同入腹,香肺滋脾,绝韵难描。
李沅轻品一口茶,笑道:“听说前段日子,田公子铺中库房失火,损毁数件成衣,如今正值愁急。”
田公子胸腔活似被戳了一剑,满面惊惶。
李沅继续道:“田公子,一百件成衣并非小数目,普通铺子根本赶制不出来,如果不能定期完成客人的成衣,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当然了,这对我们岑家而言却是小事一桩,如果田公子愿意,我们也愿卖这个人情。”
田铭冷汗唰唰地从额头往外冒,此番他来州中的目的确实如此,如果能在一个月内将烧毁的成衣样式重新做出,最起码能减少一部分的损失,可正如李沅所说,因数量较多,普通铺子根本来不及赶制,如果岑家肯施以援手,可谓解了燃眉之急,但是,天下真有掉馅饼的事?
田铭手指触碰茶盏,微微打着哆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沅意味深长地讲:“田公子,就像这‘雪浪瑶石茶’,一篓子就价值千金,茶品绝佳,却不是谁想喝就能喝的,正如我们二姑娘,也不是谁想娶就能娶的。”
田铭大惊:“为什么?”
“有时糊涂总比明白好。”李沅眯了眯眼,“田公子想娶天下女子谁都可以,唯独二姑娘不能。”
田铭思绪混乱成一团:“可是……可是……”
李沅不疾不徐地提醒:“田公子只需想想,令堂年迈已高,家中还有幼弟幼妹,如今可是全靠田公子一人支撑。”
听似轻描淡写的一句,细细琢磨其中深意,却叫人胆战心惊。岑家财大势大,若要摧垮一个小小的匹头铺,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他上有高堂,下有弟弟妹妹……
田铭狠狠按住衣襟,那支玉簪抵着胸口,几欲刺肉穿心,鲜血淋漓,突然不由自主地,往屏风后那条人影望去一眼。
李沅微笑:“说得再直白一点,即使田公子执意娶了二姑娘,日后生意上要是有个闪失,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田公子还有何依仗能继续照顾老母弱亲?但二姑娘到底是岑家人,自然不会跟着你们一起吃苦受罪。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田公子是聪明人,其中道理自然一点就通。”
衡量利弊,就算给他十条命,也是斗不过岑家的,田铭脸白如纸,十根手指几乎要攥断了,静静低着头,只觉喉头仿佛烧着一把火,干燥涩楚,阵阵生痛,一口气将面前那杯香茗饮尽,却更胜灌肠毒药,从内烧得体无完肤。
许久,他终于答出一句:“好,我知道了……”
他肯知难而退,李沅满意含笑,打开折扇轻轻扇摇,而屏风后那人也从椅上站起,转身离去。
琴声续续,流彻萦徊,空气里,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檀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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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到了第五日,过雪也没有等到关于田铭的半点消息,心里好似揣着一个烫滚滚的火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至临近黄昏,终于有丫鬟前来,说是岑倚风请她到书房一趟。
过雪惴惴不安地来到书房,此时岑倚风正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中账本。因他良久不说话,过雪壮起胆,明知故问道:“哥哥找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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