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随之点了根烟,坐在小板凳上听着郑哥拆车发出的动静。
手机响起。
【暄暄:今天中午吃完饭我偷偷去拍证件照了】
【暄暄:我是真好看啊】
【暄暄:[图片]】
祁随之点开大图,是和他一样的白底证件照,照片上的明暄带着明媚的笑。
祁随之很轻地笑了笑,指尖轻拂过屏幕,冰凉的屏幕远没有自家男朋友的脸摸起来舒服。
【祁随之:你是真好看啊】
【暄暄:对了祁随之,你那个什么超模比赛在哪买观众票啊】
【暄暄:我没找到TvT】
祁随之看着“超模比赛”四个字,笑出了声。
就好像他不是去跑摩托,而是要去维密走秀一样。
“笑什么啊这么开心?”郑哥拎着扳手站起身,“刹车片有点不行,给你换一套。”
“我男朋友说我跑的是超模比赛,问我在哪买观众票。”祁随之的语气满是笑意和宠溺。
“靠,超模比赛。”郑哥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CSBK,乐出了声,“刚好你这车重量大,副车架和摆臂换了轻材质也减不了多少,干脆你这个月减减重,跑完比赛走T台吧。”
祁随之抬眼看他,笑骂了一声:“滚蛋。”
“他问你观众票哪儿买你干脆直接给他买了得了。”郑哥笑够了,把话题绕了回来,看着祁随之的表情问了一句,“还是说你不想让他看现场?”
祁随之敛眸,想着上次A市的时候在观众席哭得惊天动地的明暄,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之前跑了场小比赛,就那种排位完就正赛火急火燎的比赛,刚好在他的城市我就报了,最后压弯起身车头打滑了一下,把他吓得不轻。”
“我怕万一,万一我在赛道上出什么事儿吓着他。”
“你这想法有问题啊。”郑哥也拖了个小板凳坐在祁随之身边,“你要不让他去现场看,那你整个比赛的两天内他不都在看不见的地方担惊受怕吗?”
“我以前还跑比赛的时候也不让我老婆去看,就怕摔车撞车她看了怕,又想着反正这个赛事没有直播她看不着,就一直这样。”郑哥从祁随之的烟盒里捞了根烟出来点上,“卧槽什么烟甜死了——”
“之后是有一次比赛上我那个车突然断轴了,卧槽你是不知道,跑着跑着后轮直接滚出去了,我差点被后车压住直接死赛道上,我老婆还是在我住院后才知道这事儿,她跟我聊了很久我才知道,我自以为的‘不让她看到我比赛时可能会出的意外’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会让她害怕了。”
“你说是这个道理不?”郑哥用胳膊肘撞了撞祁随之,“你前段时间侧滑被甩出赛道他知道吗?”
祁随之摇了摇头:“不严重,没跟他说。”
“那你想想如果你严重,在医院躺着——我没有咒你的意思啊,就单纯打个比方。”郑哥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见到你的时候你都已经快凉透了,这事儿恐怖吗?”
祁随之没有说话。
赛摩本就伴随着风险,风险象征着会有无数的意外。
无论是让明暄有可能在现场看到他出意外还是在赛后得知他出意外,对于祁随之来说,都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的男朋友不该在这种地方流泪。
这本就是一项无解的命题。
祁随之被郑哥的一通话整的心情有些复杂,一个人在街上晃悠了很长时间才回家。
很想明暄,此时,现在。
打开房门,卧室的灯是亮着的。
明暄抱着他的被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电脑桌上是一张裁剪好的一寸证件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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