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莎利尔殿下,请您坐好,让我为您束腰。”一名看上去有些年长的水精灵仆人,正用在帮一名少女束腰。少女栗色的头发散发着珍珠般的光芒,几个圆乎乎的小水精灵幼体,正扇动着透明的小翅膀,有条不紊的用水蓝色的纱带在她头发中编制着可爱的蝴蝶结。
“我的头发太长了,有时候走路会踩到,睡觉也麻烦,阿嬷您能不能帮我剪掉一些?”少女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恳求的用尚有些稚气的声音说。
“爱莎利尔殿下!您知道您在说什么?您作为近百年来诞生的本力最高的水精灵,做为王储,难道不知道,精灵的头发就代表了自身蕴含的能量么?女王陛下的身体状况您也是知道的,您要时刻以女王的行为准则约束自己……”被称作阿嬷的仆人下手重了一些。少女的腰上吃痛,幼小的身有些发抖,却也不敢再发出什么声响。
“梳洗完毕,毘巳已经在门外等候了。”阿嬷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又将一顶沉重的王冠,戴在了少女的头上。王冠上蓝色宝石,绚丽夺目。
少女柔弱的肩膀稍微向下一沉,那王冠对于她来说可能过于沉重。
虽然心中早已知道答案,但当少女转过身时,炽栢的心中还是一紧。这时的露儿看上去大约十八九岁。比起望天城的模样还显稚嫩。奢华的王冠和衣物,竟也不曾将那倾世的容颜遮去半点光华。
“谢谢阿嬷。”露儿甜甜的对着仆人一笑,仿佛忘了刚被她斥责过。
“殿下,注意,笑不露齿。今日您能得到神皇召见,一定要严格遵守我教给您的朝圣礼仪。我们精灵一族的荣辱兴衰就全部靠你了。万万不可像平日那般随心所欲了。”阿嬷边说边随手整理了一下已经非常整齐的裙摆。
门外,毘巳已经将真身展现,看到露儿,轻轻点头示意。露儿看到毘巳想要飞奔过去,但想到阿嬷的话,却只好双手交叉,身姿端正,缓慢而又端庄的走向毘巳。
炽栢看的心中百感交集,露儿原本就是活泼可爱的,现在却被各种教法礼仪所束缚。心中生出许多不快,却也无法干涉这回忆幻象。
因为所有人类和精灵在神城是不得驾驭坐骑的。在圣城之外,露儿就要步行,通往神殿的大道足足有一万八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九十九座神庙。为表敬意,露儿要身着华服,头戴沉重的王冠,每走至一处神庙,都要行单膝跪地的大礼,才能继续朝圣。
这对于身体纤细到像一缕薄烟一样的露儿,无疑是一项酷刑。但露儿却将仪式进行的有条不紊,虽然脸色苍白,脸上却从来没有一丝的厌烦,有的就只有虔诚。
“精灵王储爱莎利尔,今代表族人前来面见神皇,希望和天神部族结万年之好,誓死效忠众神。爱莎利尔愿为仆俾,侍奉神皇左右。如有违背,愿将魂魄献于神皇,永不轮回。”露儿跪拜在大殿之上,久久没有起身。
“看来咱们真是把精灵族逼到穷途末路了。王储都送来当使唤丫头了。”说话的是佑拉,语气中都是嘲讽。这时的她看上去更加美丽,但也更加盛气凌人。
“佑拉殿下,你这样会吓坏小朋友的哦。”说话的正是冥神诺德,他一袭白衣,头发是金色短发,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虽早已知道诺德是自己的前世,炽栢看的仍旧心中一惊,天神容颜,究竟不是自己这个凡人所能比的。爱莎利尔会爱上诺德也并不奇怪,反观自己,不过是一个有八分相似的赝品罢了。
“原来诺德殿下会说话啊,若不是你今日说话,我还真当你是万年的哑巴呢,能让诺德殿下开口,看来这个精灵族的小妖精的确有勾人魂魄的本事,不过我也要提醒在座的各位男同僚们,再美也不过是精灵族的储君而已。终究是要献祭的。”佑拉语气总是咄咄逼人。
“那么,你是叫爱莎利尔对吧?抬起头来,走上来。”说话的是在大殿正中端坐的神皇。他的模样炽栢看不清,只是一团金色雾气缭绕,炽栢也从未能够目睹到神皇真容。
“究竟是水精灵王储,倒是一朵可爱的人儿。”神皇倒是没有想象中那般威严,话语间还有一些风趣。
听到他用一朵来形容自己,露儿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属于殿前失仪,按照阿嬷的话,是要神罚的。想到这里,露儿立马笑不出来了,一双大眼里淌出了大颗的泪珠。自己死了倒是不怕的,可怜自己刚捡了一只受伤的红毛狐狸藏在床下,仔细的养着,若是自己死在神殿,小家伙肯定是要饿死了。
“有趣,有趣,你竟只是想着自己的红毛小狐狸?十分有趣。我甚至有些期待你成为新任女王了!”
“红毛小狐狸十分可怜。除了我,他什么也没有。”露儿乖乖的回答着神皇的问题,全然没有在意自己被神皇读心。
“好,那你答应我要好好成长,千万不要在没有长成之前凋零了,我会好好守护你这一朵的。”炽栢看不出神皇的表情,但这些话却听得他毛骨悚然。
本来诺德和爱莎利尔无甚交集,一日诺德刚制止过一次灵魂潮涌,侍从弥原也没有跟随左右。这种时候,他都会到处走走,替那些无端被杀死的亡灵再多看一看这繁华的世界。不知不觉,他走出了神城莫耶拉,来到了精灵领地圣山。
在那里,他看到那日殿上的女孩,精灵王储爱莎利尔,正在对一头被狼群袭击过的受伤的小鹿施放治愈术。他看到那小鹿的魂体已经溢出体外,来自轮回之地的灵魂丝线不断缠绕拉扯着它的魂体。治愈之术只能勉强维持它的呼吸罢了,一切已经成定局。
诺德走过去,对爱莎利尔说:“王储殿下,这只鹿已经救不活了,他的灵魂已经马上就要回到轮回之境了。”
爱莎利尔抬起她水绿色的眸子看了诺德一眼,:“可是它自己还没有放弃,不是么?”
诺德看到那只鹿的魂体正拼命向自己的身体中奔去。他笑了笑,拿出普度,将它身上的灵魂丝线斩断。那只鹿的魂体立刻钻入了身体中,这时爱莎利尔的治愈术才算发挥了作用。不一会儿,小鹿站起身来,对着爱莎利尔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森林中了。爱莎利尔站起身来,因为治愈术消耗生命力,所以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诺德一时慌乱,竟用手去扶,没想到正是这一触之下,他们才开始了更深程度的来往。冥神神位带有诅咒,注定一生孤寂,但凡和冥神身体有所接触,皆会被吸食本力而重伤。但这次,爱莎利尔竟毫无反应。诺德诧异,询问爱莎利尔可有异样,爱莎利尔眨了眨水蓝色的眼睛望着诺德,说:“心跳有些快叫不叫做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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