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捉住她的双手,问:“那个女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时日无多?还怀了我的骨肉?”
她干咳了两声,心虚地说:“也没有那么严重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疼死啦,你不要那么用力嘛。”手腕被他握的生疼,她不得不抗议。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骤然放松了力道,声音也变柔,说:“是不是因为千年冰,你手上的伤才一直好不了?是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所以身体才越来越虚弱?”
“我困了……”
“你回答我。”
“我好饿……”
他忽然一拳砸在石桌上,鲜血溅出,石桌断裂了一半。她一惊,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干嘛啊?”
“回答我。”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你说的都对,小芜说的也对。反正就是我快翘辫子了,你可以去另觅新欢了。”她撅起嘴喊了一嗓子之后就觉得气力像是用尽了,竟然有些眩晕。他不顾手还在流血,连忙扶住她,抱起她就回到了卧房。把她安放在床上之后他唤来了御医,又差人把前些日子赶到缙安城的应皎凌请了过来。
易婉堂一晕就卧床不起了十多天,别说是御医了,就连应皎凌也是束手无策。司寇竹烟前来探望,也只是连连叹息。肃朗月每日陪在床榻之前,紧握着她的双手,眼看着妻子日渐憔悴,却苦无医治良策。他忽然想起上官芜曾经提到过的那种莲花,便向司寇竹烟问起。她讲出了天水莲的传说,肃朗月遂决定出发去寻找这种唯一能治好易婉堂的灵物。临行之前,易婉堂却扯着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
“肃朗月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根本不知道那莲花是不是存在。你这一走,我要是真的不行了,我们就……永远都不能再见面了。”易婉堂双眼低垂,声音里也满是伤感。
他的眼里敛着同样的伤楚,叹声道:“可是我必须想办法救你。”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放下朝中的所有事务,一日找不到天水莲,一日他就不回缙安城。
“我不要你救……”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是病糊涂了?”
“我不想……耽误你。”
“耽误我什么?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气若游丝地说:“我也不想要你去找什么天水莲。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去素霞国看看。”
“不行。”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怎么那么武断?人家都病成这样子了你都不愿意满足人家一个小小的心愿?我娘亲既然是素霞国的人,我自然要去她的故土看看的,那里也是我的家乡啊。”
“就是因为你都病成这样子了,我才不能让你经受旅途的奔波劳苦。你只管好生在王府里休养,我会安排应皎凌、箫潋她们给你配药。桑华和岳夏负责保护你的安危。有什么事需要照应的就去找四弟、五弟,甚至是皇兄和母后。总之一切我都为你安排好了,只要我找回了天水莲,你就可以完全康复了!”肃朗月的眸子里闪着灼灼的光芒。
她摇了摇头,叹气,又摇了摇头,道:“那你去找吧。我只能一个人孤单地守在王府里,眼巴巴干等着去素霞国看一看……”
妻子的样子如此楚楚可怜,看得他不禁皱起了浓眉。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今这个样子?他甚至开始悔恨,若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会受这么多的苦?
“堂儿……”
“你多叫几声,说不定你以后就没机会叫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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