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罗恩在座位里把身体埋得低低的,鼻子差不多跟他的膝盖平行了。
“感谢你的支持,罗恩。”赫敏刻薄地说。
“你自己处理得很好嘛。”罗恩嘟哝了一句,讪笑着转移了话题,“邓布利多跟你说什么了,汤姆?”
“他说如果我想要免修黑魔法防御课,得叫那位写免修申请书来。”汤姆说着,把打包的馅饼放在了桌上,“魔苹果馅饼,还是热的,来点儿?”
“就这?”罗恩不敢置信地问,“没有禁闭,没有罚抄句子,也没有扣分?”
“得了吧,以我现在在别人眼里的身份,当众给乌姆里奇好看,邓布利多不鼓掌叫好就算是有涵养了。只当是狗咬狗嘛。”汤姆自嘲地笑了笑,“不过哈利,你最好还是……”他搜肠刮肚地找委婉一点儿的说辞。
“——管好自己的脾气。”哈利没好气地说,“谢谢你了,麦格教授刚才也是这么说的。”他心烦意乱地在书上胡乱翻找着,却没找到几句可以原样誊抄在论文里的句子,最后干脆把书砰地一声合上了,“我上楼睡觉去了。”
罗恩也开始收拾东西,赫敏挣扎着看着空白的羊皮纸试图集中注意力,但还是放弃了。“不行,我现在集中不了思想。谢谢你的馅饼儿,汤姆。”赫敏站起来,拿了一块苹果馅饼,“我也得去休息了。”
汤姆耸耸肩,端着剩下的馅饼也回了寝室。
空荡荡的寝室里已经点燃了壁炉,所以并不因为空荡而显得寒冷。红眼睛的乌鸦四仰八叉地占据了一张床铺,舒舒服服地叼着吸管在喝饮料。
汤姆关上门,又敲了敲门板,试图引起乌鸦的注意。
“Ammm——”乌鸦懒洋洋地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今天怎么样?”汤姆换了毛茸茸的拖鞋,把馅饼搁在乌鸦床铺边上的边几上。
“有话直说。”乌鸦说,啄了一口馅饼的酥皮。
“我需要一份黑魔法防御课免修申请书。”
“这对那位上课的女士可真失礼。”乌鸦侧头看他,“你是因为真的不喜欢乌姆里奇,还是因为真的喜欢哈利.波特?”
“更现实的说法大概是她的课程内容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汤姆说,“我想……老师应该还是会愿意考虑一下值不值得叫我去为此荒废光阴的吧?”
乌鸦的身形变幻起来,拉长变成了身披羽衣的麦色肌肤的女子,并对汤姆的话报以古怪的笑意:“那你为什么不肯好好为你的老师……考虑考虑呢?”
“我还以为他派我回霍格沃兹就是起这个作用的呢,”汤姆勾了勾嘴角,“怎么,竟是我误会了?”
阴影阿尼玛凝视着他,鸦翅般乌黑的发间金色的冠冕闪闪发光。
“难道不是?”汤姆又追着问了一句,“他的意思不就是要我扮演一个叛逆的继承人,来为中间派和对立派争取好感和……制造似乎可以被争取到的虚假幻觉?”
一个强大的暴君,拥有一个似乎不赞同他的、更温和的继承人,那些本来就苦苦抵抗的人们就不免会产生一些想法……只要熬一熬,努努力,把继承人争取到自己这边来,等熬死了暴君,日子就好过了吧?等到那时候,至于那个性情更温和、可以被操纵的新君到底是被变成更彻底的傀儡,还是突然暴毙,不过都是随人摆弄罢了。
还怀有一点儿微弱希望的人,总是比毫无退路的绝望之人,更能忍受压迫的。
“我觉得黑魔王会喜欢你的说辞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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