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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你放心,就包在我身上了。”一时冲动,巴月当场就拍了胸脯,话才说完,忽然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太满,连忙又补充道,“老太爷,这要是染坏了……”
“总不能全部都染坏了吧,我可拿了十匹布来……”
李老太爷脸一板,巴月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不会全部染坏了,我保证,最多只染坏一匹布……不不不,我尽量全部染好,一匹也染不坏……”
“记着,要大花,最好是那什么菊花、莲花、木棉花、向日葵之类的,牡丹不要,这花太富气,俗!染好了,给我送到正门来,知道不?”
“是是是,我都记下了……”
李老太爷这才满意的捋捋胡子,施施然的走了,徒留巴月在原地,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见这老头儿走了,这才直起腰一擦汗,娘啊,这老头儿果然不愧是权威级的,脸一板气势逼人,怪不得这老头儿往大门口这么一坐,就没人敢上门送礼呢。
闹了这一出,巴月也不敢在这后门口上多待了,把布往毛驴身上一搁,一溜小跑的走了,也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李信就从后门里出来,在后门口上绕了一圈,没见着她,一脸纳闷的直挠后脑勺,嘴里嘀嘀咕咕着:“人呢?”
人当然是跑了,巴月没再停留,骑着小毛驴就一路赶回了张家村。
第33章回村以后
奶娘看到她回来,十分高兴,把前日张掌柜来取布时留下的订金如数交给她,然后又将这几天来,几个员工的工作情况大略说了一下,也没别的,就是张三嫂在布上画花样的时候,不小心画坏了一匹,巴月把那匹布拿过来看了看,发现是从中段开始,有一笔白痕,笔直往下划了差不多一米长,完全将布匹的这一段整个的毁掉了。
“怎么毁得这么厉害?”巴月很惊讶,她原来以为不过是画坏了一朵两朵花,或许还可以涂成叶子状来弥补,可是这长的一条白痕,肯定是没办法弥补了。
奶娘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村里头的那个张癞子,原来一直纠缠你三嫂子,前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闯到这里来,对你三嫂子动手动脚的,你三嫂子当时正在画花样,一下子没躲开,被他推了一把,结果这布上就多了这么一条长痕,还有那一罐子琉璃冻,都给洒了,亏得当时那两位老哥哥正在家里晾布,见你三嫂子被欺负,过来把那张癞子给赶走了。”
巴月一听,立时柳眉倒竖,道:“那个张癞子,是不是以前也欺负过我?”
“那是个赖皮货,打小就没皮没脸的,月儿,你别去惹他。”奶娘一看巴月的脸色,便知要糟。
巴月见奶娘一脸担忧,马上挤出一抹笑容,道:“奶娘,你放心,我是淑女不跟恶男斗,有分寸。”
所谓的分寸是什么呢?
第二天巴月就找了张小虎同志,咬了半天耳朵,然后张小虎同志就气呼呼的走了。当天下晚的时候,那个张癞子晃悠悠的从村西头过,被人用弹弓对准后脑勺来了一下子,当场就头晕目眩的趴地上了,还没等爬起来,就听到身后一声驴叫,某只小毛驴追着被那弹弓带过来的一把青草,得得得地从他背上踩了过去。
“谁?谁敢暗算老子?”那张癞子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大叫大囔。
巴月坐在毛驴背上,打了一个圈回来,冷笑一声,道:“是我。”
“你这个婊子……”张癞子正待破口大骂,冷不防暗处又是一弹弓射来,这回带着的不是青草,而是一坨臭哄哄的驴粪,正打在他的嘴巴上,呛得他直呕吐。
巴月冷笑道:“判官老爷让我带话给你,你该洗洗嘴巴了,现在还能用水洗干净,不然,到了地下,就是用滚热的油给你洗了。”
那张癞子脸色一变,这时才想起眼前这个女人分明是个死而复生的,当初那通阴债阳债论到现在余威尚存,一时间竟然不敢再骂那些污言秽语,只是两只眼睛在眼眶里不停的乱转着,虽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但分明不怀好意。
“你不骂了?”巴月伸了伸手,“既然不骂了,那就还债吧。”
“你、你……老子不欠你钱……”张癞子愤怒了,如果不是顾忌那躲在暗中打弹弓的人,他现在就把这女人打死。
“你毁了我的一匹布,还敢说不欠?”巴月又冷笑一声,“说吧,你是想还阴债还是还阳债,我这个人好说话,不管是阴债还是阳债,我都收。”
“有本事,你让判官老爷来收……”张癞子一口气咽不下去,嚎叫着道。
“这么说你是想还阴债了。”巴月歪了歪脑袋,笑得十分灿烂,“那好,判官老爷说了,今晚三更,他与你不见不散。”
说着,她一拉驴耳朵,小毛驴就转过身子,又得得得的跑了。
那张癞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一股冷风吹来,阴森森的让人直打哆嗦,再看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张癞子猛的煽了自己一记耳光,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跑去。
这一夜张癞子就没睡好觉,惶惶不安的一会儿大吼大叫,一会儿拿着棍子在黑漆漆的屋里东打一下西打一下,吵得他媳妇和他爹娘都没睡好觉,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他媳妇就挨了张癞子一脚,正中小腹,痛得她躲在床角里呜呜呜的哭了大半宿。
到了天亮,眼见东边的天空开始泛出鱼肚白,太阳也渐渐露出脸来,张癞子把棍子一扔,双手叉腰大笑:“林家那个没人要的婊子,拿什么判官老爷吓唬我,也不看看我张癞子是谁……”
这话还没说完呢,被他吵起来的媳妇儿和老爹老娘过来,猛一见他那张脸,就齐齐的尖叫起来。
“我儿啊……你、你、你这是招惹了什么了啊……让判官老爷给你贴上了鬼符……”
他老爹更是又气又惊,举着拐杖没头没脑的就冲他打了下去,一边打还一边骂:“你这不要命的东西,连判官老爷也敢得罪,天哪,老子这是做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么个东西,还不快跪下来给判官老爷磕头,求判官老爷饶了你这条小命……”
鬼符,也有催命符之说,据说被贴了催命符的人,都活不过七日,必死无疑。
张癞子呆住了,拿水盆装了清水,一照,顿时吓得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下,全身抖得像筛子。
坐在地上抖了一会儿,张癞子才“妈呀”一声,连滚带爬的直奔巴月小染坊去了。
巴月这会儿正在洗脸,见他来了,也不理他,任由张癞子扑通一声跪在脚,一口一个姑奶奶饶命。倒是奶娘被他吓了一跳,差点厥过去。巴月连忙把奶娘扶到一边坐下,这才没好气的瞥了张癞子一眼,冷冷道:“你昨儿不是硬气得很吗?判官老爷昨夜不过是戏弄你几下,还没有开始让你还债呢。”
张癞子被这话吓得脸上都没有人色,一边磕头一边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道:“姑奶奶是我错了,我还阳债,还阳债啊……那匹布值多少钱,我还……我一分不少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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