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有些为难,没有回话,见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于是赶紧又抹上药膏,“这些事说来复杂,我也只知道一些皮毛,还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真是假,所以也不敢妄言。”
“到底是什么?”凤锦绣蹙眉问道。
桃夭纠结了一阵子,豁出去了,“是因为王爷对庄府有一个承诺,生死承诺!”
“什么生死承诺?”凤锦绣问。
桃夭皱眉,摇了摇头,再仔细的她也不清楚了。
凤锦绣见她真不知,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为二妹觉得不平,她都被那个恶毒的女人这般整了,还差点死在她手上,王爷居然还能饶过她,可见这个生死承诺是有多么重要。
二人清理完凤灵夜身上的伤口以后,便退了下去。
接着,段懿轩又进了屋,手里拿着的还是桃夭适才用过的药膏,用小玉瓶装着的,可见弥足珍贵,却已经用了两三瓶。
他坐在轮椅上,动作温柔而细致,拿着一根小小的玉棍,轻轻将药擦在她的脸上。
长长的疤痕,鲜红而翻着白肉,有些骇然,如今涂上了药膏,依然很丑陋。
而他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凤眸中除了温润的温柔,便只有疼惜,时不时定会问一句,“疼吗?”
她摇了摇头,有些麻木。
女子最注重自己的容貌,他以为她亦如此,便说道:“我已经人青染出去寻最好的药膏了,你脸上的伤......”
“你......介意了?”她定定地看着他,空洞的眼眸中没有情绪。
闻言,他握着玉棍的手一顿,凤眸潋滟而朦胧,嗓音清清凉凉的,如溪水般悦耳,“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忠于人品。灵儿,我于你,只是开始?”
她杏眸一动,泪水无声而落。
不是感动,更不是悲伤,而是在人生最绝望的低谷中,却仍旧有人不离不弃地跟你说下这番话,浮生便有了继续的意义。
如果说段君墨的爱,伤她有多深,那段懿轩的情,便让她陷得有多深。
也许一开始,她能忍住自己的感情,将段懿轩拒之门外,可段君墨的所作所为,反而亲手将段懿轩送进了她的心里。
他伸出食指,轻轻拂去了她眼角的泪,温柔一笑。
温润的凤眼仿佛在说:等我,总有一日,我会为你撑起一片蓝天。
少时,凤灵夜身子包扎好以后,又喝了一碗止血补血的汤药,接着便虚弱地睡下了。
锦泷轩正厅。
段君墨端坐高位,浑身气势凌厉而清冽,俯瞰着跪在地上的人,又仿佛没有入他的眼。
两名壮汉已被宫姬月当场杀死,只抓来了简萝和庄南烟,其余两边则分别跪着看守地牢的狱卒。
简萝浑身发抖,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只觉大难临头,原以为沁妃下地牢,只是小惩大诫,没想到她竟然动了杀心,还被段君墨撞个正着。
庄南烟跪在地上,面色虽白,却并无慌张。
“你实在叫本王失望。”段君墨看着她,神情淡漠。
庄南烟抬眸,仿佛今日的所作所为,她也已经豁出去了,遂对上他的眼,眼眶微红,“南儿昨夜失身,王爷却只将王妃押入地牢,随后不管不问,南儿心中自难平复,前去严刑拷打,只为寻一个公道,南儿何错之有?!”
“公道?”段君墨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笑,眼中却毫无笑意,反而只有森冷的眸光,这样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后院之事,本王不愿多管,却不代表本王无知。”
庄南烟手指微紧,看着他宛如黑夜的凤眸,心中忽然没了底。
难道王爷看出来了?
不可能,她设计得那么完美,王爷又怎么会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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