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一扇门。
洛英低着头,蹲在门前。手腕,脚腕上,一圈圈,绕着粗重的锁链。
门轻轻地隙开,暗黄色的光透了进来,落在地面,落在洛英的指尖,洛英看着手掌被渐渐照亮。
他的身体,一半在黑暗,一半在光明。
一角黑色的裙摆,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抬起头,用手挡住了光,金色的卷发落在白皙的肩膀上,光影勾画出侧脸的轮廓,流淌在红唇上。
洛英站了起来。
她转过头,将门彻底的打开。
她向前奔跑,裙摆绽放成浓黑色的花朵。
两边斜放着一扇扇的镜子,镜子里都是她,穿着不同款式的黑色的裙子,摇曳,旋转着,身体慢慢变小,转过头,他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扎着麻花辫,满脸都是雀斑,在朝他笑。
洛英走入光中。
同时,门关上了。
锁链在地面上,摩擦出声。
镜子一块一块的裂开,破碎,落在地面上,他赤脚踩着,一步一步向前,落下一个个血色的脚印。
他走到了路的尽头。
那里,是最后一块镜子。镜子中的洛英,眼中一片黑红。
“我从来,没想过,回到罐子里。”镜子前的洛英闭上了眼睛,“我杀了谢尔先生,他给予我的,痛苦,还有其他,我都已经扔掉了。”
他的嘴角弯起,“浣熊街上,42号。”
“我有,维达老爹,瓦伦大叔,他开机甲很厉害,爱开玩笑的,小乔治叔叔,查尔斯叔叔,医术很好,街上的人,都很好,做一点,违法的事,但并不很坏,自私,冷漠,又容易心软,贪财,却总是算不对账,我有游戏舱,有一个天网,对战空间的账号,我,进步的很快,也有朋友,莎菲娜,还有贝恩,他,很坦荡,安秀,喜欢设计机甲,柳小树,吉兰他们,记得住,我的生日,我,有一个新的身份,干净的,身份,帝国平民,洛英,出生在,格罗里城。浣熊街,42号,药剂师助手,日薪250信用点。”
洛英睁开眼睛,伸出手,手掌压在镜子上,以他手掌为中心,镜面一点一点的裂开,白色的光从他的手掌中泛出,在镜面上泛开。
锁链寸寸断裂,化作白色的光点跳动在他的身周。
“海瓜子,不是我的家。”
穿过镜子,他的手,和他的手,贴在了一起。
“这里,似乎有,能量波动。”怀特的声音,从通讯中传出,魔术师站在台阶的尽头,天空中,细碎的雪花飘落。
“正在分析数据。”尤金半弯着腰,手指敲击在控制屏上。
——
“下雪了。”莱特看着赶着雪片落在艾洛蒂的脸上,融化。
莫里森没有给他们维生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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