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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果的母亲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做孽啊!我倒希望他现在能找到自己的亲妈,他就不用一天到晚地干活,就能放心读书了。”
“你们也不知道他亲妈在哪里吗?”
“唉……做孽啊,李大兄弟。我知道你对我们家果子好,也是个仗义的人,我也就不妨老实告诉你,果子不是捡来的,是我和他爸花了七十块钱从一关外的老客手里买来的,那时候他都记事了。”她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并愁苦的声音告诉我。
“啊?真的呀!”
“我和他爸都特别想要个男孩,可是我不生。没办法就托人买了一个,他刚到我家是穿着城里人家小孩的衣服,喊着要找他妈和他爸。”
“那他记不记得他爸妈的名字什么的?”
“他那时候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和你一样,也是姓李的,小名大概叫贤贤。”
我吃了一半的煎饼“啪”地掉到了地上,金黄色的面饼和白嫩的鸡蛋碎裂了。
煤气灯的火光突然变得那么耀眼,好象燃烧起了熊熊大火,把整个街道都卷进了进去,我的耳朵里飞起一万只蜜蜂,嗡嗡叫着,用它们的针刺着我的头,我的脑,我的每一根神经,天上地下不知传来谁的怪异的狂妄的笑声,那笑声咬住了我,将我撕裂咀嚼后又一口吐到僵硬冰冷的地上。
“李大兄弟,你怎么了?你难受吗?”许小果的母亲见我不对,关切地问我。
“我没事,我没事……”我面无血色,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所听见的,我怀疑我是在做梦。
“阿姨,小果子现在在那里?”我问她。
“我也不知道啊,他现在工作很多的,李兄弟,你脸色不好啊,要不要看看大夫?”
“阿姨,你先回去吧,我改天再去看你。”我挣扎着站起来,擦了擦汗,苦笑着对她说。没等她答话,我已经跑出了好远,我狂奔向那一片灯红酒绿的街区,狂奔向目光所及灿烂的前方。
人的一生充满了玩笑。
能让人死而复生,也能让人生不如死的玩笑。
我发现我的愚蠢和迟钝简直就是世间一流,但这个摆在我面前的玩笑也的确太过于讽刺,以至于我都不晓得如何坦然应对。骆海庭曾经见过我和许小果在植树劳动时和照的照片,当时他就说:这个小孩子的眼睛眉毛感觉好象你,如果有谁说你们是亲兄弟我也是相信的。当时我不以为然,但我哪里里想过他们学美术做画的人看人脸结构都是有他们的道理的,况且骆海庭从来不凭感觉说话,他真的是发现我们的长相有共同之处才有心告诉我。今天一件件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我才后知后觉。我心里现在五味俱全,一边感到世界原本狭小,造化弄人;一边又感到小果,不,李贤终于回到了我和自己家庭的身边,真是我和他人生中悲喜交加的一场相逢。我奔跑着,感觉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安排这一切,我忍不住低声念道:“妈妈啊,我给你找回弟弟了,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照顾他,再也不让他吃苦受累,妈妈。如果你在天有灵,希望你能原谅你这个不孝的儿子,让我和我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妈妈,我给你找回弟弟了!”
我来到许小果打工的饭店,询问他,可是那老板说他半年前就不干了。我又问其它一些伙计,他们都说不知道。我着急起来,又到周围的酒店发廊什么的打听,可是都没有人知道。我最后咬咬牙,奔向凯歌的“银狼”歌舞厅。
今天是周末,场子里人特别多,再加上高分贝的音乐和高兴奋度的人群,我简直就喘不上气来。我好不容易来到吧台,却发现服务生已经换了。我强打笑容问他认不认识个叫Daniel的男孩子,结果那服务生好奇地打量了我半天才说:“不认识。”我费尽心机和他套了好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丧气地坐在凳子上和起闷酒。我在考虑是不是去找凯歌,自从上次我离开这里以来,他都在有意躲避着我;而我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就一直拖着,任凭时间来抹杀这一层无奈与尴尬。
我也有些累了,坐在吧台前无聊地端详着舞池里欢乐沸腾的人们喝着酒。我今天突然觉得那音乐不再刺耳和喧闹,相反,让我胸口热热的,神经兴奋,不知不觉也想加入人群跟着一起摇摆。再后来酒精和音乐扫荡了我所有的矜持和不安,让我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对待凯歌,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和他上了床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鬼使神差,神经兮兮地往二楼他的办公室走去。我不知道他是否在这里,但我想要见到他的念头十分强烈,我要告诉他,我找到了自己的弟弟,我想他也会为我高兴吧!
二楼的拉门是关死的,我失望地朝玻璃小窗口里看,里面还有一丝灯光传出来,好象办公室里还有人。我抬头见到那玻璃窗上的玻璃已经松动了,就轻轻把它拿下来,放到一边,接着伸出手从里面拉开了门。我悄无声息地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没有人,我又走到他睡房的门口,里面静悄悄的,但灯是亮着的。我从门缝望去,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皮肤较黑的是凯歌,他在抽着烟看报纸。另外一个就是我跑了一晚上在寻找的我的同母异父的弟弟许小果,他仰头也在抽着烟,出了一头汗,看起来很自在。他们周围是扔了一地的衣物,啤酒瓶。
我今天晚上受了太多的刺激,实在超出我能预料和接受的限度。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一脚把门踢开。随着门撞击在墙壁上的巨响,他们俩都惊呆在那里。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你要钱,他要快乐,我不是故意来妨碍你们的。你们都很好,一个是我的好弟弟。一个是我的好哥哥,我不长眼睛,撞了你们的好事,哈哈,对不起打搅了。”我把手插在腰里,很努力微笑着对他们说。许小果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场面了,倒还镇定,凯歌却惶恐,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来抓我的手,激动着说:“良子,不是……不是……”
我没理他,径直走向许小果,在他的胸前挂着一串我以前也见过的红线,上面穿着那小小的锁头,我不管他惊奇的面容和疑惑的表情,把那小锁头拿在手里,放在灯光下看,那“贤己”二字在我颤抖的手里熠熠发光,好象在对我说:“哥,你怎么才来找我啊?”我看过之后,把它一扔,砸在许小果的身上,他疼得一翻身。我捉起他的右手看着,果然不出所料,他的右手背上有一块淡淡的灰白色伤痕,似乎血液不易流通,淤积多年。我弄明白了一切,很平和地对他说:“许小果,我帮你找到你亲爸了,你以后不用再出来卖了。”
我又对凯歌说:“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也是刚进来。对不起。”
然后我转身就走。合上门。我听见我的身后在喊“:良子,良子!”我没理会,径直下了楼,昂首挺胸地穿过舞场。刚来到大街上,凯歌就追上了我,他拉着我的肩膀,大叫道:“你什么意思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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