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有些时候了。”霍岚坐下,目光落在赵婳包得扎实的手上,大概也猜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只是她堂堂长公主,岂能任由那畜生折辱,若不剁他手脚挖他眼珠,她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本宫记得在留香楼那姓邓跟我们搭话,后来他怎样了?皇兄杀他没?”
霍岚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起来,简直跟霍澹动怒时一模一样,不愧是两兄妹。
赵婳回道:“还有一口气在,半死不活。殿下,一刀毙命是对他的解脱。殿下且安心,他脑袋只是暂时系在脖子上,纵使过段时间皇上不杀他,奴婢也不会让他活在这世上祸害姑娘。”
霍岚前几日就发觉赵婳跟别的姑娘不同。赵婳聪慧胆大、随性潇洒,今夜发生的种种更是刷新了她对赵婳的认知,真是越发喜欢了。
“皇兄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霍岚倒是不担心这个,皇兄嫉恶如仇,眼下留邓平一命肯定另有打算。
“我醒了有阵功夫了,方才在门外听到皇兄和你的谈话,你们之前认识?”霍岚如今比较关心这个,放下架子与赵婳聊天。
赵婳不打算隐瞒了,顿了顿,实话实说,“奴婢爹是益州刺史。”
霍岚惊讶,“你是赵刺史的千金?!”
赵婳点头,“那天奴婢去杏林踏青,不巧遇到皇上受伤被人追杀,阴差阳错救下皇上。但皇上醒来当夜就离开了。我们不熟,若硬要扯上关系,那便就是奴婢是皇上的恩人。”
霍澹借祈福之名避开众人悄悄去益州寻人,霍岚永远不会忘记,为让皇兄的计划顺利进行,她可是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多月!
原来皇兄那次受伤了。
皇兄武功一向好,能近他身的人极少,他受伤被追杀,那势必是伤情严重。
可他回宫后来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一想到这里,霍岚鼻子酸胀。
她瞧着皇兄对赵婳没有戒备,应是个好人。皇兄信任的人,她也同样能信任,便抱着赵婳哭唧唧,“皇兄处境本就艰难,我还总是给他惹祸。”
宫里的人没几个可信,霍岚各个都防范着,对谁都不敢袒露心迹,心事只能憋在肚子里,现在总算是找到个能说话的人了,她一股脑将那难受的情绪全泄了出来。
霍岚揪着赵婳衣袖哭哭啼啼,跟个孩子一样。
夏天的衣裳单薄,没过一会儿赵婳胸前的衣料就润了湿意。
赵婳不知所措,半举着受伤的手掌悬在空中,等那哭诉声渐渐小了后才顺顺霍岚头发。
皇帝处境艰难……吗?
赵婳想了想,似乎是有几分艰难。
单她隐约看到的几分局势而言,至少工部尚书和丞相这两人居心不轨。
霍岚松开赵婳,眼角还挂着两行清泪。
指腹拭去霍岚眼角的泪花,赵婳暂且不与霍澹计较,安慰跟前敏.感的人道:“这次我们可没有给皇上惹祸。岸边亭台处有位公子跟我们闲聊的话不知殿下可还记得?皇上此次正好顺藤摸瓜揪出在背后给邓平撑腰的官吏。”
吸吸鼻子,霍岚支着头望向赵婳,心情开始好转,“若真是如此,我们便是帮皇兄除了块毒瘤。”
赵婳笑了笑,安慰道:“殿下今日出宫没有对不起谁,奴婢受伤也不关殿下的事,殿下莫要有心结。”
“赵婳,你真好。”霍岚又一次狠狠抱住赵婳,“别奴婢长奴婢短的了,听着生分。”
听听,这话才是能安抚她受过惊吓的心,哪像皇兄,只晓得黑着张脸骂她,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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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澹回到思政殿,即刻召来卫元祁,吩咐他尽快查清跟邓平一家往来的官员。
而就在此时,远在皇城外的邓府充斥着谩骂声。
邓平不仅断了两根手指,肋骨也被打断三根,痛的直接昏厥过去。
看着那血淋淋的手指,邓母受不住刺激,当场晕倒;邓平父亲邓广财连连后退,直接瘫坐在椅子上,连夜请来京城里医术最好的大夫。
大夫将血止住,可那两根手指实在是接不回去了。
邓平痛得醒过来,眼尾猩红,如同噬人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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