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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擦肩（第1页）

早春的夜晚，寒风凛冽地吹过，树木被吹得窸窸窣窣地响，月牙挂在天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顾夫人有些担忧，问丈夫：“今日袁峥前来可是为了被倒卖的精盐”沈容看出妻子有些担忧，轻声安慰道：“那么多精盐，又是陛下下旨运送的，如今被倒卖，这背后不知又能牵扯多少势力”婢女给家主沏好茶，顾夫人抿了一口茶，叹道：“只怕此事牵连甚广，如今袁峥不遗余力的非要查清楚，也不知又要开罪多少人”

沈容一摆手，“他有陛下撑腰呢，他今日来问我是从何处进购的精盐，他怎么不自己查呢”顾夫人道：“此事也算是咱们有功，又没有什么好瞒着的，不过谁知道这小子心中想些什么”她笑着摇摇头又说：“此事总归与你我无关，也与梁兄无关，是我庸人自扰了，明日梁兄和止安小两口回来了，卿礼之前还念叨着想见见韫安呢”卿礼是沈止安的妻子，二人在清河县，沈止安是县令

次日一大早，沈韫安起了大早，她左挑挑右选选，把所有的头饰都拿出来，精挑细选，最终选了一件玉瓶白金边百合花纹直裾袍，轻拢慢捻的云鬓中插着吉祥纹玉簪。阿苑仔细端详着自家主子，“娘子，会不会有些素啊”沈韫安照照铜镜，觉得还好，她看看梳妆台有挑了一对翡翠耳坠带上，看向阿苑，左右摇摇头问：“如何”“好看！好看！”阿苑一直都觉的自家主子是一等一的好看，眼神清澈，浑身散发着清冷高贵的气息，简直和池中的白莲一样，举手投足间温温柔柔不慌不忙，只可远观的存在。沈韫安最不喜金银等饰品，独爱玉，玉簪，玉镯，翡翠，玛瑙都是她钟爱的。

收拾好后，沈韫安去将自家堂姐叫起来，益学堂大部分学子都收到了何家的请帖，中行夫子便决定放假三天，让学生们好好玩玩，他老人家也好清净几天。用过早膳之后，就开始等着沈止安一行人到。

巳时，他们一行人到了门口，沈韫安见到大哥和长嫂，他们二人站在一块像是一对璧人，沈止安颇有文人气质，眉目清秀，头发全部束起，一袭青衣，腰别羊脂暖玉，整个人温文尔雅，妻子卿礼一身宝蓝彩绣牡丹曲裾，烧蓝点翠凤形钗，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温柔婉约的气质。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小月牙，在那圆圆的脸颊上，还点缀着一对深深的小酒窝，让人觉得十分亲近。

“见过父亲，母亲”两人躬身行礼，没等两人平身，沈容就招呼着人进去，进入正厅后，沈止安见到了十余年未见的妹妹，说给她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稍后回去看看，卿礼夸韫安生的好看，人也乖巧，虽是亲嫂嫂，可也是第一次说话，韫安不太适合和不熟的人谈天说地，拉着堂姐一起说，卿礼也看出她的窘迫，一直逗她，沈韫安小脸红红的。沈止安告诉父母：“我们与梁伯父一同到京城，只是行李还未到京城，要再过几日梁婉兮让我告诉韫安，这几日要在家好好修整，等春日宴见面”沈韫安连连称好。

梁婉兮的父亲，梁大川，是沈容的结义兄弟，当年肃帝暴政，民不聊生，梁家作为地方豪族也是渐渐衰败，于是梁大川不肯坐以待毙，便鼓动百姓起义，军队建立起来了，可他们大多都是一穷二白的百姓，没有钱，最困难的时候沈容觉得梁大川十分有才能，愿意出钱帮助他，两人也是历经生死，便结拜为兄弟。梁大川此前在凉州戍守，沈韫安常在梁大川的军营中和梁婉兮玩，沈韫安和梁婉兮即使分开也常互通书信，二人关系十分亲密。

……

转眼到了春日宴了，何家给沈家几个孩子都递了帖子，除了沈止安夫妻二人没来，剩下四个孩子都来，沈韫安让他们先入席，自己去等梁婉兮，她环视一圈，终于找到梁婉兮了，她今天穿的可是气派，一身赤红团花纹样的直裾袍，鹅黄的腰带，一对祥云纹的玉佩别在腰间，似是把八宝盒里所有的金物都戴在了身上，这般夸张的打扮，配上她那张明艳的脸一点都不违和，沈韫安想“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要不梁伯父给她起婉兮的名字，她美的张扬，狐狸眼，高挺的鼻梁，让人一下就能记住她。和沈韫安正想到，如果沈韫安是清冷淡漠的冬季，那梁婉兮就是明媚张扬的夏季。

“婉兮姐姐！”她朝挥挥手，向她走去，正与袁峥擦肩而过，袁峥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梁婉兮也看到韫安，两人见面就大大拥抱了对方，梁婉兮打量着韫安说：“韫韫，你怎么穿的这么寒酸，你家可是家财万贯呢”沈韫安低头看看，：“哪里寒酸了，上等的云锦，不过是颜色淡了些”“啧啧，来来带条项链”说着她摘下金光闪闪的项链给韫安戴上，沈韫安倒也没推辞。两人一同入席，沈其姝看到她们来了就招招手，三人坐在一起。

宴会开始，先是品尝菜品，精致的，还有丝竹声十分悦耳。没等沈韫安尝第二口竹笋，一道刺耳的女声响起来“何家也真是不讲究，竟然邀请商户家的孩子来参加世家宴会，传出去也不怕丢人”以她为首的小女娘们都笑起来。沈韫安放下筷子顺着声音望去，她毫无表情的看着说话的女孩，眼神犀利，她不笑时让人感觉她整个人散发寒气，那女孩和她年纪差不多，沈韫安没有搭理她。

梁婉兮饮下一杯酒后开口到“我听说前几日有人因为想和袁三郎搭话被拒绝，伤心过头在宫宴上打翻了菜碟，受到其母的责骂，还世家女呢，我瞧还不如平民家的女孩懂规矩呢”

那女孩似是被针扎了，拍桌子大吼说：“梁婉兮，你竟然敢…”她指着梁婉兮，好像是事实她无法反驳，她很快冷静下来说道“也是，你一个武将的女儿自然是粗鄙的”

“要是没有将士们出生入死，哪有你们的好日子过，你还看不起武将”梁婉兮有些气愤

女孩：“将士们出生入死我们自然敬佩，你又没有出生入死”

眼见着梁婉兮想拍桌子，沈韫安玉手按下她的胳膊，眼睛看了一遍，说话女孩和她四周起哄的人，凉凉道：“战士们出生入死，一是想守护国，二是想守护家，若是天下百姓都同生共死才能得到尊重的话，那这天下还有活人吗，你有脑子吗？”

“你一个商户女也…”“是，我是商户的女儿，我父亲在平北疆战役时，送出万斤精盐，这份功劳是受过陛下的赏赐的，如今你在质疑谁？陛下吗”韫安声音不急不躁，冷冷淡淡，没有一点温度，那女孩只是想嘲讽一下她的出身，没想到竟然上升到陛下的高度，她无话可说，只能白沈韫安一眼。

梁婉兮佩服自家姐妹的嘴皮子，和她低声说：“这个是安和郡主，她母亲是太后的侄女，她从小就不知天高地厚惹人厌烦”沈韫安不可否认的点点头：“你们在这吧，我出去透口气”“我陪你吧”沈其姝有些担心妹妹，“不必堂姐，我一会就回来”。

沈韫安不喜欢这种宴席，她看正厅后面有一个小园子，里面有两层的凉亭，她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小湖边上，微风徐徐，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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