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赌
小麦穗,我必须告诉你一点。
那个台球厅已经开了很久,但在我和朋友打完这场球后的下个月就会倒闭了。
台球厅的光线不好,门口不远处有一处公共的篮球场,原本隶属于对面的一中,后来对所有人开放,现在出去,也能看到一些不畏惧太阳的叔叔伯伯们打球。
台球厅老板在放一首歌,LadyGaga的《Judas》。
挺火的一首歌,我记得学校广播站放过一次。那天你依靠着走廊站着,探身去听这骤然而起的音乐,片刻后,又低头,将怀里的《绘心》放进那年流行的星空书包。
喔。
我记得那叫原宿风。
黑色的底,瑰丽的紫色或蓝色、粉红色星云迷雾印花,间或闪烁着耀眼的星。
那书包不是你的,属于你的朋友。
你的书包是清清淡淡的薄荷绿,挂一只洗得白白净净的白色小狗崽子——对不起,挂着一只玉桂狗。
我很难分辨出这些相近的名字,小麦穗,我之前还在想,它为什么不叫肉桂狗或者桂花狗?能够和食物牵扯上东西的名字,都会让我很有食欲。
就像你,小麦穗。
我偶尔会幻想,咬住你的手臂,轻轻的,轻轻的用牙齿去咬你臂弯上的肌肤。
我不会用力。
不会弄痛你。
我只是……
不知该怎么解释,总之,我想要得到你。这种强烈的、迫切的拥有你的欲望让我想要吃掉你。
但我想,倘若真有机会,大约……
我也只会,用牙齿,轻轻地、轻轻地触碰你。
你是与我截然相反的、光辉灿烂的一朵云。
就像你曾经在这家破旧台球厅驻足的那个下午,太阳将叶子晒得干巴巴、了无生机,台球厅老板循环播放着LadyGaga的歌曲,一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立式的风扇上了年纪,迟缓地摇晃着它那属于迟暮老人的头颅,你穿着粉色T恤和蓝色牛仔背带裙,在乖乖地等去台球厅找哥哥的朋友。你微微侧着脸,像好奇的小狗般打量着这个昏暗又阴沉的台球厅,完全是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和困惑,以及潜在风险的不安。
就像你那日在工厂中,撞见我朋友的父亲和林棋蓉偷情般不安。
小麦穗。
我相信聪明的你会深刻地记住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台球厅时的记忆,就像我相信你会永远记得你撞见偷情的那个下午。
你一定会。
我也会记得。
在这个破旧的、不堪的台球厅中,老板睡眼惺忪,音响坏了,他低下头,去翻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线,企图拆开那些因种种原因聚在一起的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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