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了郭嘉片刻,荀攸拾起他递来的木箸正要起身,一旁却走来一人。
来人不过二十来岁,眉目疏朗,满堂文武跪坐席上,他一人迈步行来,姿容挺拔,恰似冷涧青松。
曹昂躬身向三人长揖,“小子拜见诸军师。”他神情恭敬,只差倒头下拜便是标准的子侄礼。
三人里荀攸是实打实的军师,郭嘉为司空军师祭酒,称一声“军师”不为过。
而荀忻当年参司空军事之时还能被敬称为军师,如今他仅任散职骑都尉,勉强算得上曹操的幕僚,就当不得“军师”之称。
与后世专职出谋划策的军师不同,此时的“军师”有时更偏重于任命当地德高望重的名士。
比如袁绍就曾拜大儒卢植为军师。和“将军”一职相似,“军师”理论上也属于不常置的尊贵名位。
荀忻在座上向曹昂拱手,“不敢当,孝廉称我表字即可。”他不过年长曹昂四岁,曹昂执礼甚恭,他却不好将这视为理所当然。
郭嘉曹昂似乎有意与荀忻相谈,于是笑语几句,起身回了坐席。
侍从给曹昂搬来草席,曹子修告罪一声,与荀忻隔案对坐,“昂读兵法,曾有一惑,家君命昂请教先生。”
得,这会儿直接叫上了先生。
他既不是经师,又非博士,哪里称得上先生。
理论上被主君之子如此相询,人臣应当受宠若惊,但荀忻闻言反而沉默。
他为老曹打工就罢了,怎么还要兼职家教
不再纠正曹昂的称呼,玄袍文吏垂下眼眸,睫毛翕动,衣袍垂顺几乎见不到褶皱,仪态俨然是世家子弟的温雅谦恭,“愿为孝廉解惑。”
曹昂如荀忻一般正襟危坐,问道,“孙子军行篇第四,曰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
这句话并不晦涩,无非说的是善战之将胜利后,因为胜得轻而易举,反而不会由此成名。
荀忻静静等着曹昂的后语。
“昂知其本意为善战者先胜后战,当立于不败之地,然”曹昂顿了顿,抿唇直视荀元衡,“念及史册中诸多名将,总觉此语不尽其实。”
“善战与功名,不可兼得乎”
“且不论云台二十八将,卫青开幕,票姚捕虏,此岂非善战者”
“此岂非无名辈”
荀忻点点头,“孝廉所惑不无道理。”
兵法既然说善战者没有勇武智名,那么史册里记载的,流传下来的名将难道都称不上善战者
他余光扫一眼正与陈登相谈甚欢的曹老板,仔细回忆老曹所作的兵法注记,“司空曾为此句作注,曰,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
“昔日魏文王问扁鹊,兄弟三人中谁最善为医。”荀忻极有耐心说起了故事,“扁鹊答,长兄最善,中兄次之,唯己为最下1。”
“王问其故”
这个故事妇孺皆知,荀忻仍正容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扁鹊为何认为自己医术最差
据扁鹊说,他的长兄在疾病未形成时就能药到病除,因此名不出家门;他的二哥治病,能在疾病刚显现于毫毛时治好,因此声名传不出乡里;而扁鹊治病,以针灸猛药来挽救即将不治的病人,因此闻名于诸侯间。
“医者如此,将者亦如此,此所谓善战者无智名。”
“然卫霍”曹昂仍然纠结于他最开始提出的问题。
荀忻循循道,“兵者,道也。道岂有止境”
“所谓善战者,大抵如圣人,圣人不世出。而世间之人但略得其道,便可致功名矣。”
荀忻的解释很简单,孙子的理论没错,你的论据也没错。
那谁错了呢是你理解错孙子的意思了。
“善战者”存在于理想中,只是理论上的,除了孙武本人恐怕无人能称善战者。荀忻直接把“善战者”提到了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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