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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重生的荔枝(第1页)

一场风波之后,荔枝终于从老夫人处得到了释放。然而她站在这熟悉又陌生的院落中,心情却复杂至极。她曾是老夫人身边最信任的侍女,陪伴左右,走过多少风风雨雨,可如今她却被推到几近离府的边缘。她心里感激老夫人仍然愿意给她一次机会,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和痛楚。

当日的冲动,害了她自己,也牵连了别人。郁文礼对她的冷淡态度、阿璃对她的宽容体谅,这一切像是一道道隐隐作痛的伤疤,提醒着她不能再任由自己胡来。她知道,留在府中未必是长久之计,老夫人再慈爱,也终有无能为力的一天,她必须做好离开的准备。只是这些念头在心底暗自打转,却又无从泄,只能静静埋藏。

自从那天老夫人决定留她在身边后,荔枝便变得沉默许多。她不再多言多语,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锋芒毕露。她学会了收敛,学会了低调。那种压抑的情绪在她眉宇间沉淀,化作了她那双目光中无言的沉郁。

这天,老夫人坐在榻上,阿璃和青青正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衣衫。荔枝静静地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一言不。她曾经也是这院中不可或缺的一员,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老夫人转过头,看见荔枝一动不动,心中微微叹息。

“荔枝,”老夫人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怜爱与责备,“过来。”

荔枝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老夫人会主动叫她。她迟疑了一下,随即快步上前,站到老夫人身边,规矩地垂手而立。老夫人拉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手心的凉意,不由得心中一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知道,这段日子你心里不好过。”老夫人道,“你是跟在我身边多年的孩子,我看着你长大,从未想过你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次的事,若不是念在你曾经的情分上,我也无法替你求情。”

荔枝心头一紧,想到自己差点被逐出府,不由得心生畏惧。她知道,老夫人这次真的是为了她费了不少心思。她咬了咬唇,低声道:“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轻叹道:“文礼本打算将你送出府,他说你和阿璃之间的事,若不做个了结,只会让人看笑话。我拦住了他,因为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你。”她顿了顿,看向荔枝,目光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未做过什么错事,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糊涂?”

荔枝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却只是低声说道:“是荔枝错了,是荔枝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老夫人若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荔枝定当洗心革面,再不敢犯错。”

老夫人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中带着些许无奈与怜惜。她早已看透荔枝的心思,却又不忍说破。毕竟她从小就待荔枝如同半个女儿,对她的情分比旁人多了几分,若是直接将她逐出府,她心中终究不忍。

“我愿意给你机会,不代表别人也会。我这次为你求情,更多是看在你多年为我尽心尽力的份上。”老夫人道,“文礼已经决定让你离府,我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舍不得。你明白吗?”

荔枝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眼圈微微泛红。她知道老夫人的意思,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再有任何闪失,就真的再无回头路了。她强忍住泪水,声音微微颤抖:“荔枝明白,荔枝以后一定会好好表现,再不敢生事。”

老夫人听到她的承诺,轻轻叹了一声,道:“你从前跟在我身边,做事细致,从未有错,我也一直很欣赏你。只是,你要记住,有些事若是错了一次,就再难回头。阿璃是个好姑娘,她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坏话,你应当多学学她。”

听到阿璃的名字,荔枝抬起头,悄悄看了她一眼。她见阿璃神色平静,似乎并未因之前的事而对她心生怨怼,不禁感到有些愧疚。她知道,若不是自己的冲动,或许她们之间并不会变得如此尴尬。

“阿璃……”荔枝声音微弱,带着几分哽咽,“是我不好,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阿璃听到她的道歉,微微一怔,随即温和地笑了笑,道:“荔枝姐姐,你不必如此。之前的事我们就当作过去了,以后我们各自好好做人,彼此不再为难便是。”

荔枝听了这话,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她原本以为,阿璃心中一定会对她有怨言,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大度。她忍不住低下头,泪水在眼中打转:“谢谢你,阿璃。”

老夫人见她们两人和解,心中也稍稍放下了些许担忧。她看着荔枝,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次的事,我希望你能够真正明白,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都要学会克制与放下。你若是真心悔过,就不该再有心思去与别人争抢。阿璃是我选的好姑娘,我看得出她的心性,也希望你能跟她学学,好好待人。”

屋子里一片静默,只有老夫人那平静的话语在耳边回荡。荔枝慢慢点了点头,她知道,老夫人的每一句话都是她多年来积累的经验教训。她要是真的想留在这府中,就必须放下曾经那颗不安分的心,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好了,别哭了。”老夫人轻轻拍了拍荔枝的手,目光慈爱又坚定,“你若是真想好好在郁府过下去,就要学会从现在开始改变。我会一直看着你,给你机会,但也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荔枝终于忍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她知道,这是老夫人最后一次保她,也是她最后的机会。她轻轻伏下身,向老夫人深深一礼,哽咽道:“荔枝明白,一定不会再让老夫人失望。”

老夫人微微点头,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她轻轻叹息,心中却不知为何仍有些许隐忧。她只能希望,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能够真正学会成长,不再执迷不悟。

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荔枝、阿璃与老夫人三人终于在沉默中达成了一种和解。这份和解或许微弱,却是所有伤痛之后的第一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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