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感情?你不是很爱我么?”温承赫不解,满目困惑,他握着倪蕊肩膀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情绪愈发激动,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那个爱他不顾一切的年轻女孩儿倪蕊,竟会对他提出分手!
倪蕊吃痛,原本便泛白的脸庞,愈加白了几分,但她没有阻止,她需要这份疼痛,来提醒自己的理智,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眼底悄悄氤氳,望着他的视线也渐渐模糊,但她控制着情绪没有哭出来,只是无波无澜的回他,“是,我是很爱你,但那是从前,现在,以后,我不想再爱了。”
两个人的婚姻,只有一个人的爱,便幸福了么?
不,只会更痛,一个人爱得越深,付出的越多,得到的回报却成反比,那么再深刻的情,也禁不起挥霍,一次次的奢望,换来一次次的绝望,痛的不仅仅是她,他也因这份束缚,而不快乐。
所以最终,她只能选择分道扬镳,还他自由,而她则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以沉默的姿态,守望与祝福。
温承赫无法接受,而不能接受的是倪蕊的不爱还是分手,他此刻凌乱的分不清,只是很笃定的强调,“我不同意分手!倪蕊,收回你的决定,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好好谈谈,行么?”
“不必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倪蕊摇头,相比较他的急躁,她始终淡然,“温承赫,我们分手是最好的选择,这段感情,一开始便是我强求的,你因为责任与我结婚,你内心里不快乐,我也不开心,索性还是分开的好。我做这个决定,只是认清了现实,从迷途中走出来了,并不全是因为你和方筱有没有误会,我们好聚好散,好么?”
闻言,温承赫两道浓眉拧成了川字,他黑瞳中尽是不悦,语气强势道,“好散什么?我们不是说好的么?我对你开始是出于责任,但时至今日,多少也生了情,怎会毫无感情?倪蕊,你不要闹腾了可以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如果你还是对我不放心,认为我跟方筱藕断丝连,那么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方筱,我们三个人面对面的谈!”
“温承赫,你爱我么?”
倪蕊眸中忽然滚下泪珠来,她平淡的面容,终是承受不住的浮起哀戚,她就那般用绝望与期许的矛盾交织的眼神看着他,幽怨而凄苦,哀伤而自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或者说明知答案会像刀子一样扎人心,却仍然固执的不甘心的问了出来……
这是倪蕊第一次询问温承赫爱不爱她,她想,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就算是,给她无望的爱情做一个终结的交待,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做有关爱情的梦……
温承赫一震,钳握着她双肩的大手,缓缓滑落,他重瞳中染上迷茫,还有很深的不知所措,他看着她的泪水,感受着她的悲伤,他心脏像是被重锤砸中那般,闷闷的疼,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感,席卷了他的心,他嘴唇蠕动着,想说点什么令她不哭的话,却好半响,只吐出一句,“我,我不知道……”
“你不爱我……”倪蕊喃喃轻语,她垂落下了头,再也没有勇气与他对视,“我知道,你不爱我,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证明,只很小很小的一个称呼便可以告诉我这个事实……你总是叫我倪蕊,却叫她筱筱……爱与不爱,其实很容易分辨……温承赫,我累了,真的累了,别再挽留我,我不会怨你怪你或者恨你,我爱过你,我也感激你给过我一段美丽的时光,我会珍存在记忆里……”
温承赫呼吸急促,他慌乱的倾身抱住倪蕊,害怕失去的恐惧,令他极力的想留住她,却语无伦次,“倪蕊我……我……”
“不要愧疚,也不要难过,我之于你,只是个生命里的过客。”倪蕊伏在他肩头,泪如雨下,“承赫哥哥,你对我不要再有负担和责任心,我把身子给了你,我从未后悔过,将来也不会,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于我是开心的事,我心甘情愿……”
温承赫听着那剜心似的话语,情不自禁的收紧手臂,将倪蕊牢牢桎梏在怀中,他凌乱的说着,“不分手……倪,倪蕊,我不想分手,我做得不好的地方,我改正,你别分手,好不好?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我现在脑子很乱,我……”
“太迟了,真的太迟了,温承赫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的,我想分手,再也不想爱你,求求你成全我……”倪蕊不断摇头,泪水流入口中,咸涩的一如血的腥,那么的教人疼痛,痛得她只要一闭上眼,便仿佛又看见了满地的殷红刺目的血,不,那不是血,那是她的孩子,那一寸寸流失的,是她的骨血……
温承赫猛然放开了她,他脸色灰败,瞳珠涣散,他一步步往后退,双目死死的盯着她,用足了力气,从牙关里挤出,“我不答应!我不分手!倪蕊你听着,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分手!你是我认定的将要娶的女人,是我温承赫的妻子!”
语毕,他转身而走,生怕她再说分手似的,步履仓惶,落荒而逃……
门,开了,又关阖。
倪蕊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板上,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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