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走到妆台前拉开妆奁,从里面捡了一支分量坠手的金钗:“你这婆子倒是富裕得很。”
床上油婆子一愣神,觑了一眼郑连,小心道:“那是老婆子我在路上捡的,正想上交给官爷呢。”
这油滑至极的话,让郑连又冷笑了一下。
他将钗子放进怀里,又走向一旁的衣柜。
猛地拉开,刀鞘在满柜子绫罗衣衫里翻搅了一下,确定没有藏人,这才走向油婆子。
床上的老婆子满头大汗已经汗湿了枕头。
郑连蹲下身查看了床底,直起身来:“走吧!还要我请你不成?”
“这、这……”油婆子没料到,郑连拿了她一根金钗子,居然立刻翻脸不认人。
“官爷,老婆子我真的病了!哎、官爷,你干什么?”
郑连可不是什么尊老爱幼好脾气的主。
确定了这老婆子有问题,又怎么会等她继续废话。
一把掀了被子,将穿着单衣的油婆子从床上拖下来。
“救命啊!救命啊!”老婆子被郑连拖着,哭天喊地的拿出了村妇撒泼的手段,“杀人啦!有人要杀我这老婆子。”
这种手段用作村人骂架还行,真的对上靖宁卫这样的暴力机构,显然并无作用。
油婆子就这样,被郑连死狗一样拖到了翠香家的院子。
“哎哟,哎哟。”油婆子半真半假的躺在地上哀嚎。
郑连走到赵鲤旁边,轻轻耳语了几句,将怀中的金钗递了过去。
赵鲤接过在手中把玩,冷眼看着地上哭嚎撒泼的油婆子。
据村民所说,油婆子是个寡妇,无儿无女,靠走街串巷,做卖婆为生。
大景卖婆,与牙婆、媒婆、师婆、虔婆和稳婆同是三姑六婆。
卖婆借性别之便,出入周旋富豪大族或小户人家的后院,一张利辨巧嘴,从事买卖,说事传言。
为情女传信,与贪官过付钱,总干些替人牵线搭桥的事。
其中固然暗藏职业歧视,但也不是毫无根据。
而这金钗子分量扎手,成色很新,出现在油婆子的妆奁里本身就值得怀疑。
那油婆子估计是看赵鲤面嫩无害,以为是她平日里接触的那些年轻小娘,便在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喊。
从她小时候死了爹妈,长大死了丈夫说起,又道现在年近花甲,病中还要受此搓磨。
都是多年的邻居,村民们听得面露不忍,只是碍于赵鲤他们身上穿着的鱼服,不敢说话。
赵鲤却不是吃她这套的人,冷眼看着她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看向赶来的里长:“陈家人怎么还没来?”
听见问话,里长急点了点头:“我亲自去催。”
里长抬步就要往外走,就看见一个面容黝黑的男人正慢慢走来,面上满是不甘愿。
见他来里长松了口气:“陈家二郎来了。”
油婆子还在地上哭嚎,赵鲤与郑连便带着陈家二郎进屋问话。
陈家二郎行了个礼,便垂头立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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