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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少年眼中仿佛一下子绽出瑰丽的光华。
牧清愣住了,等到回过神他的第一反应是慌乱地扯着帽檐遮住自己的脸,那一刻,他居然忘了起身后退,直到整个人被紧紧环住。
“师父。”
那声音带着极轻微的哽咽,压抑在喉咙里。“对不起,师父,对不起……”
牧清听着少年重复而急促的声音,拼命推开他的手终于慢慢没了力道。“沉冽?你记得我?”牧清试探性的问。
“对不起,师父……”
被勒的半死的牧清听来听去,沉冽就这么两句话,第一句,师父。第二句,对不起。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境,总之牧清反倒松了口气。想想倘若沉冽是清醒的,他们之间又是怎样的场景?
持剑相向?不死不休?那还算好的,牧清心中叹了口气。如今,面对蒙昧的沉冽,牧清反而狠不下心。浑身僵硬着,他缓缓抬手轻轻拍了拍沉冽的背,“没事了。”
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牧清差点都相信了自己的话。他对沉冽说,没事了。
而沉冽仿佛一下子没了所有反应,整个人都僵住了。被他死死困在怀中的牧清看他半天没反应,顺便还抽空哀悼了一下自己的腰。少年啊,你再不放开我,你师父就得变成你的先师了。
牧清决定自救,他尽量放低声音温和道,“沉冽,没事了,你先松手。”
似乎压抑着颤抖,沉冽缓缓松开了一些,却依旧紧紧拽着牧清的袖子。那双殷红的眸子就这么死死盯着牧清,一动不动。相视之下,竟是无言以对。最后还是牧清先开口,“你最近怎么样?”
说出口的瞬间牧清就被自己蠢到了,现在的沉冽怎么会回他?一个意识完全混乱的人怎么会听得懂他说了些什么。而且他问的这句话有意义吗?
牧清难得有些怅然,他伸出手轻轻掀开沉冽最近疯长的额发,“头发都这么长了,都遮住眼睛了。”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牧清的手腕,用的力道很小,仿佛是带着脆弱的小心翼翼。垂眼看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牧清心底忽然有丝不安在蔓延。“你……记起来了?”
一阵冷凝的沉默后,一个轻微到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来,“冷。”沉冽抓着牧清的手,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牧清的脸色和缓了下来,手腕上刺骨的寒意渗进来。的确,沉冽的体温很低。
看来只是很习惯性地朝热源靠近而已,牧清暗自松了口气,接着又有些无语,居然被冻成这样,你的修为修哪去了。“还记得怎么运功吗?”他耐着性子问了句。
“冷。”
“运功就不冷了,还记得吗”
“冷。”
“运功知道吧?就是利用体内的灵力取暖。”
“冷。”
“……”牧清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一只冻僵的复读机。
看着沉冽一脸的面无血色,牧清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低头解下了身上的袍子,一伸手裹在了沉冽身上。本来是打算和你进行正道与邪道的较量,现在倒像是来救济残障儿童。牧清再怎么手腕强硬,也不至于对这么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人下手。
“还冷吗?”牧清替沉冽紧了紧领口,“还冷你就自己多做运动吧。”牧清也是没办法了,他如今算是突破着底线敲打着良心对沉冽好,他也不可能再带沉冽出去了。清云宗的教训一次就够。
沉冽安静地坐在原地,任由牧清给他摆弄袍子,自始至终,他都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单纯地看着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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