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除了腿上受伤,别处都没有大碍,只是九头海妖的血脉太过强盛,小夭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相柳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伏在榻边看着小夭的睡颜,细细描摹她的眉眼,那张娇柔妩媚的面容,他早已深深刻进心里,可不论何时,他总是看不够。
强烈的兴奋过后,是浓浓的隐忧。
小夭做了一个梦。梦里,冰天雪地,比极北之地更冷。她看见那些小小的贝壳有的化作晶莹的雪花,落在她头顶;有的化作一幅画,画上的相柳轻吻她的额头;有的传出相柳低沉喑哑的声音,“小夭,我想吃你了”……
小夭看着那些幻象,身体瑟瑟抖,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知道是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好像过了许久,她觉得身上暖了,好像身处四季如春的九黎,身边都是盛开的桃花。
她看见相柳站在桃树下唤她的名字,白上落满花瓣。她想跑过去,可小腿很疼,用不上一点力气。
她感觉相柳抱住了她。用灵力治愈她的腿。她又可以蹦蹦跳跳了。
身体在睡梦中弹了一下,小夭惊醒。
满目耀眼的白。
“相柳?”小夭轻声呼唤。她不关心自己在哪,她只想见到相柳。
“我在,小夭,我在这。”相柳紧握着她的手,“我在。”
见到相柳,小夭鼻子一酸,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不住滴落,“相柳,我……”
相柳给小夭抹去泪水,“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相柳越是这样说,小夭越觉得难过,“我太没用了,一点事都做不好,总是让你操心。”
“不是的,小夭,你做的很好,你还不知道…”相柳不住地轻轻揉搓亲吻小夭的手,像要把她揉碎拆吃了一般,嘴角是淡淡的笑意,眼中是浓浓的疼惜,“小夭,你怀孕了。”
小夭蹭的一下坐起来,想笑又不敢笑,怕自己听错了,心跳得很快,语也很快,“相柳,你说什么?”
相柳靠着海贝而坐,揽着小夭背靠着自己的胸膛,双臂环着她的手臂,紧握着手,声音柔得像春日午后的清风,“你怀孕了。”
小夭背对着相柳,看不见他的表情。小夭的心急跳了几下,她跟相柳一样,以为他们不会有孩子,或者,没那么快有孩子,先前在一起四五年的时间,没做任何措施也没怀上,大婚之日,她特意垫了枕头,只想快点怀上孩子。她也没想到,竟然梦想成真了。
小夭心里全是喜悦和期待,一瞬间几百个念头涌入脑海,不知道自己会生一颗蛋,还是一个小婴儿,不知道是像相柳还是像她,不知道那孩子是一个头,还是九个头,或者平均一下五个头,一时间满心的欢喜和猜测。她和相柳,终于要有一个孩子了。她太高兴了。
小夭回头看着相柳,见他眼里盛着些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小夭有些奇怪,“你,不高兴吗?”
相柳轻笑,小夭的心绪他全都感受到了,他回想自己刚才狂喜不可自控的样子,“高兴,高兴到跳起来,高兴到变回真身,九个头打了一架才冷静下来。”
“真的?可我看你,怎么好像有些不高兴?”
相柳做了个鬼脸,“担心你,是我疏忽了,你日日嗜睡,我以为……都是我的错,我早该想到的。”
小夭柔声安慰,“你又没怀过孩子,想不到是正常的,何况我们俩交配这么久都没有,”小夭的头朝后仰着,“你说,是不是成婚那日,我们折腾的太久,你那个……太多了,才怀上的?”
相柳满心自责,若是生育让小夭受伤痛苦,他宁愿不要孩子。如今怀上了,若是不要,小夭又要受一次伤害,九个头搅在一起,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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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没听见相柳回应,便知他担心自己,九个头一定纠结到打结了。
“夫君”小夭声音婉转,娇滴滴的,“没什么好担心的,怀孕又不是生病,我能照顾好自己。”
“你确定?”
小夭有些落寞,“好像确实照顾得不太好。你告诉过我,不能入山,我跟着了魔一样往山里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相柳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疏忽了,这次没出大事,也许是好事。”相柳说得很轻松,实际上心里后怕极了,他感受到小夭不适的时候,怀里的小镜子一直嗡鸣,他真的害怕小夭遇到了那只狌狌妖,害怕自己不在,那一句道别便是永诀。小夭说过的话,许过的诺言,像箭一样穿过他的胸膛,每一句都正中他的心脏。
“那法阵是你布的吗?专门制服妖族的?”
“是,感受到你的灵力,我收了法阵。”
难怪法阵遇到小夭的灵力就消失了。
“你,在哪找到我的?青鸾背着我,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相柳满眼心疼,头靠在她肩上,“你午睡醒来的时候,我就往回赶了,后来你小腿贯穿,”相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强烈的痛苦,再睁开时,眼里一片水雾,“再快一点就好了,你捏碎海贝时,我就在离你几里远的地方,青鸾落在靶场,你…”相柳再次闭上眼,眉角抽动,心痛剧烈,呼吸都有些困难,他不敢动,灵力强压住情蛊,现在的小夭,绝不能再受一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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