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跟母亲和侍女乞求食物。
哭泣,在自己因为太饿或太冷闯祸时,祈祷能够得到轻一点的惩罚。
适时的沉默,在继国家主来看望妻子以及继承人的时候,学会闭嘴,自己乖乖呆在房间里。
最后一条,是继国严胜在两岁时,因为学会了走路而兴奋地在房间里乱跑,最后跑到母亲那里去,生平第一次撞见他血缘上的父亲时,学会的道理。
用当面的一场斥骂,三日禁闭,绝食,以及狠狠的一个推搡学会的道理。
继国严胜学会了生存的方法。
这让他的日子终于变得平静,至少有最底线的生存保障。
可是痛苦仍然不会停息。
冬日里,他蜷缩在三叠大的窄窄的房间里,连呼吸都是滚烫的,身体却无止尽地发冷,而夏季他热得大汗淋漓,却因为“规矩”而不许脱下衣服,即使无人在意,也要留有“继国家最低等的尊严”,痛苦到中暑也不允许开窗出去。
在这样的环境下,继国严胜曾经思考过很多次: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是那个不祥的象征,为什么我是被抛弃的孩子,所有人都讨厌的忌子,明明我才是没有伤痕的那一个,我才是学会了说话写字下棋的那个,为什么——
六岁那一年,继国严胜第一次来到了剑道场。
他偷溜出去,惊险地躲过了巡逻的护卫和来往的侍女,想去看看佣人们总谈论的“剑道”。
从当时幼小的严胜所了解到的讯息里,这个剑道,是成为家主必不可少的事情,因为继国家是武士家族,需要强大的人担任家主。
剑道就是强大的证明。
虽然不敢说,但继国严胜心里其实是有一些期待的。他想,我已经比那个没见过面的弟弟更快地学会了说话和走路,还更能读书,说不定,剑道也一样呢?
说不定父亲大人出了错,我才是那个吉兆,而那个没见过的弟弟才是不祥——说不定是这样呢!
只要我也学会剑道,当时踏上去剑道场的路,几乎忍耐不住雀跃的严胜,心里满是欢喜:只要我在剑道上比那个弟弟更强——
那我是不是就能成为继承人了?
这样的幻想,让继国严胜感到飘飘然。他想象着,根据侍女们的说辞,以及母亲的表现,作为继承人,他可以享受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冬天会烧很好的炭,夏天还有冰用,他会有最好的老师教导,教会他谋略和棋术,他一定会很珍惜,成为最好的继承人……
庄严的、木砌的剑道场出现在眼前。
继国严胜满心欢喜地靠近。
就差一点,他想,就差一点,我就知道怎么成为继承人了……
铮。
面前的景象让继国严胜停下了脚步。
一个孩子。
一个继国严胜从未见到过,但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对方身份的孩子。
他有一张和继国严胜一模一样的脸,除了卷曲的头发和额头上的斑纹,其余之处别无二致,完全可以用精致清秀来形容的脸,并不被伤痕而损害半点英色。长大后,想必一定能谋得不少爱慕和欢喜。
但继国严胜注意的并不是他的脸。
他看着的,是对方手里的剑。
那是一把木剑,很长,是成年人才用的款式,可那个还不如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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