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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春桃想起许多年前，薛老爷——叶锦书的外公还在世时，叶锦书每日除了琴棋书画还得去薛老爷的院子里学医。

整宿整宿地背医书，识药材，春桃跟在叶锦书身后，看着书案上的书一日胜过一日，垒得越来越高。

小姐虽然生在富贵人家但从不是娇生惯养的，大雪天，雪能没至她们膝盖，小姐还是自己撑着伞去老爷院里。

每一本医书她都能倒背如流，即便是不看书也能将书中的药材一点不差地画下来。

“小姐很勤奋也很聪明，连老爷都说若她是个男儿必定能成一番大事。”

春桃想起叶盛林说出这番话时的场景，叶锦书正在树下背书，冷不丁冒出一句：“若不是男儿便不能成事了吗？”

春桃那时不懂也觉叶盛林的话没错，只是叶锦书说出这番话后春桃也想：“是啊，为什么偏偏只是男儿呢？”

叶盛林哈哈大笑，饶是往后的十多年间春桃也再未见过这样的叶盛林，“有女如此，幸也幸也！”

听了春桃的话彩云也道：“小姐真是女中豪杰！”

“那当然了，我家小姐谁也不输！”春桃自豪得很。

两人聊了许多，彩云没去过京城，她特想听春桃多讲讲京城的事，春桃却道：“京城......也没什么的。不过是街道宽了些，人多了些，富贵人家多了些，除此之外与云州也无甚差别。”

彩云听她这样说有些失落，“当真这样？”

春桃道：“真真的！何况——”她拖长了语调又凑到彩云耳边悄声道：“天子脚下，事多着呢。”

彩云了然，笑容黯淡，叹道：“若京城真是这样子，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拼了命地想进去啊。”

春桃只道：“哪里不都是这幅情景吗。”

“我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爹。”彩云压着嗓子，声音有些干涩，“我娘说我爹去京城求富贵了，等他求了富贵回来把我们都接到京城去享福。”

“娘很爱这样说。她和所有人这样说。可说啊说啊，好多年过去了都不见我爹回来。还没等他带着富贵回来我娘先病倒了。”

那年下着大雪，家里本就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有钱给娘治病啊，彩云自己跪在街上求好心人施舍点钱。手脚都冻得通红，眼泪都流感了，风一吹脸也跟着疼。

“夫人心善，将我收进府里做丫鬟，给了钱让我回去给娘请大夫，可大夫看了却说已经无力回天了。”

“拖得时间太久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了。”彩云摇摇头，眼底浮上一层水光。

“她临终前嘴里还说着胡话，还说要我好好活......”彩云忍住没让泪流下来，“不过现在好了，虽说每天都要干活，不过再也不像原来那样了。”

春桃抬手安慰彩云：“你娘若是看见你今天这样也能放心了。”

“不说这些沉重的事了，大好的日子将这些做什么。”彩云擦拭眼角，又笑起来，“你还没跟我讲京城有什么好吃的，快跟我讲讲吧。”

春桃打起精神，“京城吃的还是不少的！”

“长街正中央有一家牌面极大的店，叫东升楼，这可是京城最叫得上名的店了！东升楼就没有不好吃的，简简单单的萝卜他都能给你雕出花来......”

春桃讲得绘声绘色，彩云也听得津津有味。

金玉轩的院子里只能听见两个小丫鬟谈天的声音，忽的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妙玉从金玉轩外跑进来，“表姐！”

还在聊天的两人一愣，“妙玉小姐，这是怎么了，跑得这样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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