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上去的瞬间,秦佳苒像触电了般,倏地收回手。
夜晚五光十色,车辆像飞逝的流星,擦耳而过。猫咪吃完了粮,舔着嘴,匍在地上撑了个懒腰,慢慢悠悠走过来蹭了蹭秦佳苒的小腿,作为请它吃饭的打赏,然后大摇大摆走了。
时不时有学生打这条路上走过,熙熙攘攘,他们两人站在路边,男生轮廓利落干净,女生的身材更是蛊惑诱人,实在是打眼。
“为什么?”陆彦和眼中透出迷茫,急着分辨,“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有些话说不说都没有意义,反而会把状况弄得更遭,这种话不必要说的,彦仔.....”她低垂着眼,没有看他,语气是沉重的恳求。恳求他不要捅破那层窗户纸,把两人的关系弄得狼狈不堪进退两难。
以后还怎么相处呢?
在那些痛苦绝望的日子里,他们是亲密又孤独的同伴,是支撑彼此走下去的一道慰籍。但不是所有的慰籍都要赋予爱情的名义才够存在合理,有些关系就该到那儿为止,再执意往前,就是死路。
他们要学会到此为止。
更何况,她不会再爱其他人了。她已经爱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是不是因为那个人。”陆彦和吸了一口劲凉的晚风。
滨城虽然常年是亚热带季风气候,但深秋的夜还是带着凉沁,露水也重,人宛如陷在潮湿的泥泞里。
“谁?”秦佳苒不解。
“谢家的那位,我听人说,你和他......”
他没有把话说透,秦佳苒自然知道,他是不忍心说真话,怕伤害她。他都不忍心说的话,可想而知传得有多难堪。
传什么呢?传她被人包养,做了谢家太子爷养在港城的情妇,传她不要脸,抢姐姐的订婚对象,攀龙附凤,自甘下贱。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还是威胁你?”陆彦和强忍着酸楚才问出口,一颗心被大力揉碎,碎成一瓣一瓣,碎得七零八落。
他这次从美国偷跑回来,就是因为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他不信,他要亲耳听秦佳苒说。
秦佳苒摇头,话语铿锵有力:“没有,他没有欺负我,他对我很好,我和他很好。”
“可他是谢家的太子爷,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对你的好只是因为你漂亮!他都三十岁了!”
陆彦和失望又不甘心,他到底年轻气盛,怎可能事事从容,一旦激动,就不管不顾,他上前一步,抓握秦佳苒的手臂。
秦佳苒吃痛,皱着眉,想要拂开他的手,就在这时,她感受到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滴水不漏又绵里藏针,绝非是陆彦和能做到的,视线一抬,就看见那挂着港城和内地双牌的幻影缓缓压上前来,优雅地,从容地,宛如雪山中信步的猎豹,停在他们身边。
秦佳苒脑中仿佛有一道白光闪过,轻微晕眩,她不会认错,两张牌都是同样的连号9,这是谢琮月在港城的车。
是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在车上吗?
她刚刚做了什么?
一系列的问题转瞬即逝,
她连一个都抓不住,
仿佛是为了解答她一系列的紧张和疑惑,那一团漆黑浓雾的车窗匀速降下,缓缓地露出一道金昭玉粹的侧影。
男人松弛靠在椅背,身上一件深色衬衫,轮廓深邃而利落,没有过多表情,一如既往的高贵从容。
秦佳苒吞咽了一下,呼吸紧成一道细细的线,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吞噬,一句谢先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明明又没做坏事啊.....
她不知道为什么紧张,眨了眨眼睛缓解,有些茫然。
陆彦和察觉到她的僵硬,下意识松开了手,但还维持着抓握的姿势,悬在半空中,顺着她的视线朝右边望去,一台过分豪横的劳斯莱斯停在那,没有设防,就和车内的陌生男人对视一眼。
隔着昏黄的路灯,男人目光平静,温沉地看着他,陆彦和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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