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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滴泪落下,渗入了不管妖君的唇畔。
“你是在为我哭泣?”笑容在不管妖君苍白的面容上绽放,谁说泪水是苦涩的,它分明甘甜如蜜。
“不管!”不是没有回天之力,只是那样做毫无意义。以为不会再落泪,可当真正面临的时候,才知道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不管,对不起,对不起……这世上再也没有谁比你对我更好了……对不起……请原谅我到现在才明白……”
“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你怎么会为我流泪呢?”不管妖君的笑容渐渐淡去,“你的眼泪,你的笑容,从来就都不属于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思绪飘忽起来,穿过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当初的岁月。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做人,你能教我做人吗?”
“做人?”他惊讶地张大了嘴。
“恩!”他用力地点头,“你会教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好、好吧!”他答应得很勉强。
他却欢呼雀跃,抱住了他:“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你是个好人,真的真的好人,最好最好的人。”
他却只觉得荒谬,他是妖呀,居然被称做最好最好的人,多么可笑。他很想拂袖离去,可是当那样灿烂热烈的笑容映入眼帘的时候,他却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即使明知不属于自己也拒绝不了,此后,一直一直就这样了。
“其实,我不喜欢你哭……你要永远、永远开心下去……永远……生固欣然……死亦无……哀……我兮何有……幽谷相知……他日一……去,不劳寻觅……春风明月,伴我安息……”
带着最后的吟唱,意识终于沉入了黑暗的深渊,再也拽不回来。
蓝幽谷捂住了唇,将即将涌出喉咙的哭泣硬生生压了回去,身体也因此而剧烈地抖动。生固欣然,死亦无哀,不管妖君的意思,他都明白了,所以他不哭,水流不断,花落还开,世间万物,皆是如此,生命逝去了,并不是泯灭,生命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在不停地走向死亡,可死亡却又是新生命的开始。这个道理,竟如此简单,可笑他却一直想不透,固执着想要抓住身边的每一个美好,却忘了没有什么是永存不灭的,其实只要真的拥有过,永恒和一瞬间,没有区别。
不管妖君的身体渐渐淡漠,化做了一片光影无声消失,可蓝幽谷却笑了。不管,我们还会见面的,在不远的来世,一定会见面的。也许那个时候我会是从你身边拂过的空气里的一粒尘埃,也许我是一棵为你遮荫的树上的一片叶子,也许我是一只在你的身边歌唱的一只小鸟……无论我是什么,你都记得看我一眼,一定要记得啊……
一支闪耀着银芒的箭在天边划过,直冲冲地对准了妖日。
“啊!”妖王蓦地发出一声惊天呐喊,一道红芒挡住了闪耀着银芒的箭。仙王睁眼,以白光助银箭一臂之力。
蓝芒如雨,纷纷而落。仙王浑身一震,忽地呆了。一黑一紫两道光芒闪过,黑瞳和血修的身影出现在蓝芒中。
“你……真的甘心做傀儡吗?”空灵飘悠的声音从蓝芒中传出。
妖王一直没有表情的脸露出了挣扎之色,沉默不言。
蓝芒渐渐聚集到黑瞳和血修的身边,仿佛一双手将他们紧紧拥抱。
“我已经觉悟,你们还不觉悟吗?”蓝芒里的声音只有他们才听得到,“代我向所有温柔乡里的人道别,告诉他们,我在来世等着。”
“幽谷!”黑瞳和血修双双伸手向蓝芒抓去,却只抓了个空。
蓝芒涌到了仙王的身前,化做了绝美的花灵模样,带着平静地表情:“你是我曾经追逐的一个梦,现在梦醒了。”
“你是否恨我?”仙王颤动着嘴唇,许久终于问道。
花灵笑了:“我没有恨你的理由。珍重!”重又化做一片蓝芒消失。
“当初是我把刀从背后刺入了你的身体!”仙王突然狂喊起来,这一刀,换来了仙王的地位,也换来了他万年的悔恨。
蓝幽谷已经走了,不管他有没有听到仙王狂呼出来的话,他要说的,都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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