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又一次回想起来,那天在家态度莫名拘谨的老管家、过分热情的父母、宛如演戏般完美无缺的晚宴,以及以及
以及无论怎么拼命去回忆,都回忆不起来的宣告怀孕的细节。
不合理。
甚至可以说诡异。
而更诡异的是,他从未深入思考过,总是在感到异样之后又迅忘却,仿佛脑子里被种下了看不见的寄生虫,每时每刻监视他的全部思绪。
他开始神经质地用指甲抠椅子边缘,脸色微微白,嘴唇轻张,声音紧绷地回答李医生提出来的问题。
“这说明”他不受控制地开口,“见川没有正常的喜怒哀乐,可能真的不是人类。”
李主任“”
他蹭地从椅子里站起来,摸了一下方行舟的额头,不可思议“检查结果看着挺正常的,怎么人看着就这么不正常”
方行舟勉强勾了一下嘴角,把这个念头暂且压下去,神色恍惚,道“不好意思,我随口胡说的。”
“你哎。”李主任连连叹气。
方行舟的手握成拳头,强迫自己停止思考,问“所以他的人格有什么问题吗”
李主任“这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表现就算现在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以后怎么办如果你是我的患者,我只会提醒你但是没义务劝你,但站在朋友的身份,我还是想多嘴一句慎重考虑这段感情吧。”
方行舟只听进去了第一句“谢谢。”
李主任“”
方行舟笑了笑
,又道“我会认真考虑的,谢谢。”
李主任重新坐回诊台后面,看着心神不定的方行舟,摇摇头,开始写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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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方行舟和见川分别开了分裂症和妄想症的用药,反复交代用药细节,强调一段时间后一定要来复诊,如果还没缓解就得住院治疗。
方行舟再次道谢,拿着单离开诊室,看到见川焦急地等在外面,见他出来了,立刻牵住他的手。
“医生怎么说”他问。
方行舟静静看着他完美无瑕的脸,思绪翻滚。
见川着急“到底怎么样”
方行舟收回视线,摇摇头,道“没什么问题,医生说我只是压力太大。”
见川紧绷的肩膀迅松懈下来。
他长长舒一口气,用力抱了方行舟一下,道“太好了舟舟,你不用有压力的,我和孩子都非常健康,不会有任何问题。”
方行舟心不在焉地点头。
见川“要拿药吗”
方行舟把单子捏成团,塞进衣服口袋,淡淡道“不用,平时注意就好了。”
见川道“也好,精神类药物副作用太大,吃起来伤身。对了,老婆,你等我一下,我单独和医生道两句谢。”
方行舟直觉轻动,立刻敏锐地抬眼,直勾勾看向见川。
“好,”他说,“你去吧,我等你。”
见川进了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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