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些什么”方行舟笑着问。
见川道“有炖得烂烂的八宝粥,还有西红柿炒蛋、白灼生菜、蟹黄豆腐、清水煮毛豆”他微微停顿,敲了敲手里的汤碗,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以及百合肉汤。”
方行舟在厨房里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料。
有点类似于见川身上的神秘幽香,又有说不上来的不同之处,闻起来非常非常美味,让他的口腔开始迅分泌唾液。
方行舟鼻翼轻动,目光扫视整个厨房,不确定是从哪道菜里散出来的香气。
见川道“昨晚几乎没睡,现在是不是很饿了”
方行舟的口腔已经完全湿润,胃部在香气中开始痉挛,他盯着他手里的食物,点点头,声音依然有些哑“确实好饿昨晚就饿得受不了了。”
见川将食物全部端上餐桌,给方行舟的椅子里放上软垫,让他可以坐得更舒服一点。
两人面对面坐下,方行舟一时找不到香味的来源,先尝了一口西红柿鸡蛋。
见川的做菜时总喜欢放糖,西红柿鸡蛋有些偏甜了,他细细咀嚼后喝了一口粥,压住腻味感,然后把筷子伸向生菜。
生菜煮的恰到好处,青翠欲滴,爽口开胃,他连着吃了好几口,再转向下一道蟹黄豆腐。
蟹黄豆腐是见川的拿手菜,蟹黄的香味完全渗进豆腐里,口感绵软鲜香,很适合饿了一晚上后的早晨。方行舟尝了好几勺,夸赞爱人的手艺,最后转向水煮毛豆嗯,普普通通,无功无过。
吃了一整圈,方行舟已经半饱,还没找到香味的来源。
对面的见川只是坐着,直勾勾盯着他进食,看他暂时放下筷子,于是用小碗盛了他还没有尝的百合肉汤,递到老婆面前。
“试试这个。”
刚刚出锅的汤还在冒热气,方行舟一低头,便从汤里闻到了一直在寻找的浓郁气息。
他的瞳孔微微扩大,神色出现片刻凝固,看着汤里折射出来的自己的倒影,无意识地做了吞咽动作。
好香他情不自禁捧起汤碗。
“你在里面加了什么”他喃喃问,“怎么这么香”
见川当然不会让他知道里面煮了什么。
方行舟曾给过他一个噩梦般的教训,直到现在,只要一走进厨房,见川都会条件反射地想起那道狰狞伤口。
所以,他非常努力地撒谎道“里面加了一种奇特生物的血液,我去海边钓鱼的时候钓到了这种生物,现它意外很好吃,所以偷偷保留了一小部分,冻在冰箱里。”
半真半假的谎言最容易被接受,见川在经历了许多失败之后终于有了长进。
果然,方行舟只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把“它”理解成见川那天的猎物,没有多想,低头尝了一口。
前所未有的神奇味道在味蕾间蔓延,乍一品尝似乎没什么太重的味道,
只觉得汤汁非常浓稠,浓稠到像是有生命力的什么东西,会主动顺着他的喉咙滑进去,迫不及待地钻进他的胃里。
等到咽下去之后,味蕾终于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丰富的、有层次感的美味,他的舌根迅泛起回甘,口腔里充斥着奇妙的香气,让人同时联想到森林里刚采摘的蘑菇、春天的雨后嫩笋、或者从深海捕捞上来的鲜嫩刺身美味得难以用语言形容。
方行舟维持这个姿势,晃神了好几秒钟。
他似乎开始明白,为什么见川吃下眼球刺身时会如此享受
“好喝吗”对面的人仍然在灼灼地看着他,语气里饱含期待,又给他添了一勺汤,“多喝点,对身体好。”
方行舟饿得没有多想,把头埋下头,小口小口地快喝光了一整碗。
他长长舒气,将空碗放在桌上,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胃部,等待运转养分,以至于大脑完全停止运转。
身体残留的酸痛在飞快消失,这段时间积累的疲惫感一扫而空,他手脚暖,背上微微冒汗,只觉得全身前所未有的轻快,好像连骨头都变成了塑料的。
在他呆的几秒内,见川又给他盛了一碗,脸上的笑容已经灿烂到晃眼的地步,整个人幸福得容光焕,道“再喝点,今天不能剩菜哦,宝贝。”
方行舟没有迟疑,重新端起碗,继续喝了起来。
其余食物被彻底遗忘,他专注于百合肉汤,在见川的鼓舞下一个人喝光了全部,撑得腹部微微鼓起,额头上全是热出来的汗,靠进椅子里许久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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