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一路上已经在猜疑刘磐,闻言冷笑道:“蜀中多年安定,府库充盈,器械足备,何须多此一举?”
“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或许他们需要更多粮食吧!”马忠毕竟还未入仕,哪有马谡想得那么深。
刘琦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路走来,他发现从下往上看,更能发现许多根本的问题,民生并不是调查出来的,而是深入民间亲身体会出来的。
人员进出成都虽然不收费,但那些粮车却要交税,城门口又排起长队,原本
按照正常规律,秋收之后粮商们低价收粮囤积,等来年春种或者夏天有人粮食不足时,再加价卖出去。
平时粮价500钱左右一石,蜀中安定,粮价一般在三四百钱,而中原连年征战,这两年粮价六七百钱,前几年更是接近一千,蜀中粮食大多都向外运出。
但今年蜀中情况却一反常态,入秋以来,粮价便一直在500钱,秋收之后,历年三百上下的粮价,竟然一直在五百以上,一月前涨到580钱,已经高出中原粮价,这才导致不少粮商反向往蜀中运粮。
刘琦一路上见到的往来车辆,正是各处商户在乡村收粮,再向其余豪族或大商卖出,甚至连绸缎、木料等行业的商户也忍不住参与进来,分一杯羹。
马谡看着长长的车队,忧心道:“秋粮如此反常,为何竟无一人察觉蹊跷?”
刘琦叹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正感慨时,忽然前方一阵骚乱,两个车行的骡子受惊,掀翻粮车,将两家车辆撞翻,粮食撒了一地,两家都不愿收拾残局,准备卖给对方。
双方先是要600钱让对方收走,见彼此都不愿收,又开始降价,吵到550钱,竟还不肯收,高低都谈不成,眼看就要动手。
刘琦笑道:“正好我们空手而来,何不收了这些粮食?”
“恐怕有诈!”马谡何等精明,看附近的商队都与这两队保持距离,唯独他们挤的这么近,而且以低价卖粮,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刘琦言道:“只要粮食没有掺假,价格公道,管他什么诡计。”
马谡也好奇他们为何如此,便上前交涉,以540一石的价格谈成,仔细检查了粮食并无异常,便将那些马车和车夫也一并雇佣下来。
车夫们重新装车,马谡走过来言道:“他们说进城还要交税,这些人的吃喝也是一大笔费用,又恐怕粮食降价,故而急于脱手。”
“也算勉强是个理由!”刘琦微微点头,也不去深究,只要粮食是真的就行。
周围的商队都在远处指指点点,有人露出嘲笑之色,有人摇头叹息,这种事每隔几日便要在城外上演,竟然还有傻子上当!
不过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远处来的一队人马吸引,只见旌旗飘展,车马辘辘,鸣锣开道,正是诸葛亮的巡抚队到了。
随行官员并不知道他微服私访,刘琦正招呼几人往旁边避开,却见来路上一队官兵匆匆赶来,呵斥道:“何人胆敢阻拦钦差,快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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