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今日,斗胆求殿下,放过傅明朗。”越苏郑重道,眸光黯淡。
这个条件,原本是要为何家求的。
想着等着春闱过了,铖王一党发落之后,政局安稳,何府晋升的事尘埃落定才慢慢坦白,用这个恩情,为何家,为她,求一条生路,哪怕爵位收回,至少可保一家无虞。
到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为自己考虑了,只求嬴琅能放过傅明朗。
越苏悔不该当初,若她今日,没有私下来懿明书院就好了,也不会碰上嬴琅,没有这么多事端。
她本应收敛的,只是总觉着侥幸一次,他不会发现,没想到还是发现了。
嬴琅低头看着她,幽深的眼中溢满了愤怒:“你要为了傅明朗,用了唯一的一次机会?”
她是多么烈性的女子,就算低头示弱,还留着三分利爪,看着是个柔柔弱弱的性子,实则坚韧不拔。
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已经软了骨头,任人揉打磋磨。
“是......”越苏镇定地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盛怒之下的目光如同黑夜里照亮的火,让人无法忽视,她强忍下畏惧坦然而对,坚定的语气下,撑起来的不过只有一丝不肯弯折的态度。
若他不应......
若他不应,那她也无能为力。
半晌,嬴琅注目得够久了,越苏脖子已酸痛得不行,才恍惚听见他话:“好,孤信守承诺。”
“不过,孤有一条件,算是为你三番两次不尊女训的教诲。”
嬴琅侧过身去,不想让自己看她。
“殿下请明示。”越苏听他语气松动,心中吊的着石头渐渐落霖。
只听他趟着冰冷刺骨的寒气,立于亭边幽幽道:“今日撕了这信,可孤仍觉着十分不满,命你每三日,写一封信给孤,其措辞,不能比之逊色,孤倒要看看,京中才女之言,比傅明朗如何。”
话罢,决然拂袖而去了。
城门之内,环绿早早就候在一旁,只待马车归来,便上了车同回府郑
见越苏神色犹如霜打过的茄子,她也没敢多问,只行车到了离家不远的长门街上,越苏才:“放我下去可以吗?”
若是搭乘马车进府,只怕会有人告诉何太太,越苏想自己从何致远院中的偏门走回去。
倒不是怕被责罚,而是不想分心应付。
“姑娘今日话怪怪的,吩咐奴婢就是,怎么用放这个字,真是折煞奴婢。”环绿一边笑,一边弓着身子,朝前吩咐车夫停在路边。
越苏恍然,失笑之余还有些许可悲,嬴琅并不在身边,她为何还要毕恭毕敬,畏首畏尾的行事。
二人下了车,在这京城之中,时常有护卫巡逻,自是一派繁华与祥和。
越苏没有往常的兴致,慢慢行走于一旁。
巷子角落里,钻出一个拿着破碗行乞的孩童,眼神扫射过街上的行人。
他好似知晓,谁是有善心且有能力之人,认定了目标,摸爬到越苏裙边,不断跪地喊着让她行行好,给他口吃食。
乞丐骨瘦如柴,衣衫破烂不堪,全身上下早已没一处好皮,不是污垢遮面,便是青淤红紫,看起来十分可怜。
到底是环绿出门更多,也见多了这种出来行乞的孩童,摸出两个铜板,抛向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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