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轩躺在床上,整个人疼的快扭成了一个麻花,这会儿脸上都是汗,老管家忙前忙后给他擦拭脸上的汗珠,又怕他咬到自己舌头,就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
汗水浸湿了里衣,老管家去给他拿干净换洗的衣服,刚走到门口,就被人一掌被劈晕。
陈明轩吃力的抬头看,只见两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站在不远处。
他都要抓狂了:“怎么,现在是谁想取我的性命?直接过来吧。”
俩人走到他床前,摘下帽子,明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想死的话还真是不行。”
疼痛感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身后的男子上前就往他嘴巴里塞了一个黑乎乎的药丸子,然后被捏着鼻子强制咽了下去。
明珠也不说话,就找了个凳子坐下,静静看着他。
没一会儿,陈明轩觉得身上的那种锥心疼痛感居然减轻了不少,他很是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明珠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想来跟你谈个交易,你若同意,我就给你解药,事成之后,还能让你除掉心腹大患,甚至官场上能更上一层楼。”
陈明轩感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讥笑着说:“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安平公主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鸡打鸣的声音隐隐传来,明珠看了看天:“你等下要去早朝,我长话短说。”
“你姐姐陈明慧这些年来一直私通金国,你知道吗?”
这句话炸的他整个都麻了,过了半晌才失声:“怎么可能!”
明珠早料到他有此反应,也不想解释那么多,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姐姐是瓶儿姑娘的事情,知道你和她之间的私情,更知道苏婉婉和你的真正关系。”
明珠死死盯着陈明轩:“难道,我就查不出她的其他事情吗?”
“我母亲因何而死,她为何会莫名其妙背负那个罪名,我想你心里大概是能猜到的吧。”
“如果没有她的手笔,当年的那些证据怎么就那么恰好出现?怎么会那么完整?”
“我母亲当年的事情,你参与多少,我其实心里有数,哪些是你做的,哪些是你不知情的,我也知道。”明珠的脸上带着一丝悲凉:“这件事情如果到你这里就此结束,我心里是不甘的。”
其实对于明珠母亲当年的事情,陈明轩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心里喘不过气来,特别是见到陈坚还在暗地里找她的时候,他更是难受。
不过明珠这会儿并没有用这个事情压着他,而是继续说:“如果我能拿出一些作证,能证明她与金国有勾结,你可愿意与我达成交易?”
陈明轩面上还是不说话,心里却在盘算明珠这话的可信度有多高。
“我只想让你姐姐承担她应得的罪,我只想替我母亲洗刷冤屈,我更想让天下太平。”明珠看着陈明轩:“如果你同意,那么我会保证你和你姐姐之间的私事永远成为一个秘密,你也不用被她控制。”
“她死了,陈坚那封和离书的秘密也能尘封,算来算去,你是那个最大的受益者。”
陈明轩倒是说话了:“你图什么?”
明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怕是没多少日子了,我想在死之前,这些事情都能尘埃落地,这样我到了底下去见他们的时候,也好有个交代。”
陈坚和身后之人都愣住了,明珠却笑着说:“怎么,你不信?”
说完,她把袖子卷起来给他看:“看!这条黑线你看到了吗?它正在往我的这个地方跑”,明珠拍着胸口:“从我慢慢恢复记忆开始,这条黑线就越来越明显。”
“而就在白天,我打破了那个给我镇魂的泥娃娃”,明珠继续笑着说:“我没诓你们,那个确实是用我母亲的骨灰做的。”
陈明轩微微张大了嘴巴:“你疯了!”
“我都要死了,还能骗你不成?”明珠继续说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说,我又图你什么呢?”
“你看,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清理干净,好没有遗憾;而你呢,可以除掉这些年的枷锁,也能落得好名声,你为何就不试试看?”
“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姐姐。”陈明轩有些无奈:“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姐姐。”
说到姐姐的身份,明珠就想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弟弟,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个累赘;不管是她杀人还是养小倌,你都跟在她身后收拾残局。”
“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她真的是你的姐姐?”
“有谁家姐姐勾引自己亲弟弟?有谁家姐姐捏着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柄一次又一次的威胁亲弟弟?”
“你醒醒吧,你这些年不累吗?就没想过解脱吗?”
漫长的沉默后,陈明轩没有拒绝,也没有明确说要合作,而是问了一个他一直没想通的问题:“为什么是我?”
明珠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你们有谁想过,我竟然会养在淮王膝下这么多年?说出来,有人会信吗?”
陈明轩沉默了,确实,淮王和陈坚俩人互相争斗了这么些年,到头来,淮王居然养大了他的亲生女儿,说出去,谁敢信呢?
“所以啊,陈明轩”,明珠起身朝他深深一拜,起身后异常平静的说:“我无路可退,无人可寻,而你,是我唯一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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