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念晚满目震惊地看着萧誉一个头一个头地恭敬磕在地上,心里莫名的痛。但转念一想,仇人就是仇人,岂能因猫哭耗子掉几滴眼泪磕几个头就原谅?
再说萧誉原本也于父亲有愧,他一个谎言害了魏家满门,即便她复了仇,害死了他的母妃和舅父,可父亲和魏家却只是纯粹的受害者,萧誉恨也恨不到他们头上。
想通此结,魏念晚转过身去,背对着萧誉,不再看他的这些虚情假意。
萧誉磕完了头,起身拍拍膝上的土,看着魏念晚的背影问:“你一日没吃东西了吧?”
魏念晚不理会他,他便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用干净棉帕折成了布包,托在掌心里一层一层揭开,里头竟是一块与地上那些一样的栗子糕:“我料到你会打翻它们,是以预先藏起了一块,可要尝尝?”
魏念晚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转身将他手里的那块点心也打翻到地上,而后看怪人一样地看着萧誉,揶揄他道:“怎么,这就生气了?须知等你到了吴国,这种事便是家常便饭,也许你的每一餐都要和着地上的泥吃!”
然而萧誉并不恼她,目光落在刚刚被她打翻的那块点心上,点了点头认可道:“你说得没错,是故之前你对我的那些磨炼,也不全然是为了折磨取乐,你是真的想要我活,你在关心我对不对?”萧誉转回头来,目光灼灼地对着魏念晚。
魏念晚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在逃避的,她略显慌乱地眨了两下眼,避开萧誉逼视的目光。
萧誉似得到了答案,眼底流露欣慰之色,而后竟蹲下身去,将魏念晚脚边那块滚了土的栗子糕拾起来,吹吹上面的浮灰,一口塞入嘴里!
魏念晚微诧地看着他,不解他的举动,萧誉边吃边流泪,可嘴角却又微扬起一抹喜悦。口中糕点的甜味儿掩盖了那点土味儿,一路甜进了他的心里。
将点心吞咽下去后,萧誉倒有一丝怅然若失之感,静默良久后,迟疑着开口:“魏念晚,我害死了你的至亲,你也害死了我的娘亲,我们……”
萧誉哽咽了下,显然下面的那句话很难启齿。他脸上闪过痛苦挣扎的表情,而后还是咬着牙将那几个字挤了出来:“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魏念晚眼中满是震撼,她不解这世上竟会有人连杀母之仇都能像交易一般寻求抵平。她看着萧誉,愈像在看一个怪物,只是没了之前的嘲谑,转而被一种由心的鄙夷取代。
“萧誉,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誉似也料到她的反应,是故许久不敢抬眼看她,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耷拉着脑袋,目光落在脚面上。
“我知道这话一旦说出来,你定会瞧不起我,可我委实想不到解决此事的法子了……”萧誉用力咬着牙关,痛苦地闭上眼。
他像极了一头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吼叫:“杀了你,我真的做不到!既然不能面对,那为何不可以和解——”
他突然睁开眼睛,质问起魏念晚来:“你不也是对我下不去死手么?!我将那把剑交到你手里时,她也做不到再杀我一次不是么?!”
魏念晚缓缓摇头:“萧誉你疯了,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给逼疯的!”萧誉咆哮一声,将拳头用力敲击在自己的头上,“其实你跟我母妃是一样的人,你们的心里都充满了算计跟阴谋……母妃先害了你的父母亲人不假,可你也害了薛家那么多人,难道他们其中就个个都犯了非死不可的罪吗?!”
“其实你们是一样的人,你们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哪怕会牵连许多无辜之人!当然,我不无辜,我对不起你们魏家,我的确该死……”
“可我给你机会了,我将剑递到你的手里了,你却不忍心杀我不是吗?”萧誉突然握住魏念晚的双肩,双目满怀期冀地问她:“既然我们都下不了手,不如就让这段延续了两代人的仇恨在我们这里做个了结吧!”
“了结?你要怎么了结?”魏念晚狐疑地看着已近乎癫狂的萧誉。
萧誉阴郁地笑了笑,认真道:“我已想过了,今晚我们就赌一回命,若天亮之前果真死成了,那我们就一起喝孟婆汤,一起过奈何桥,忘记这辈子的所有恩怨……可如果我们侥幸没有死成,那就把明日之后的日子当作新生,当作下辈子来过好不好?”
“赌命?”魏念晚不解地试探:“那你打算如何赌?”
萧誉的面上显现一瞬的茫然,显然他自己也还未想好,只不过是临时起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他往一旁的地上看了看,很快便生出一个主意来。
萧誉松开魏念晚,俯身在地上挑了一块锋锐无比的碎瓷片,没有半分的迟疑,突然捏紧它往自己的左腕上割了下去!
癫狂之下的人是不知疼痛的,他就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一样看着鲜红的血从自己腕间伤口处流出,淌到地上,很快汇成一小片红色的水洼。
状似满意地看了会儿,萧誉才将手中的那片碎瓷递给魏念晚,然后期待地看着她。
魏念晚面无表情地将碎瓷片接过,目光扫过上面红血的血迹,冷笑一声将它丢到地上:“我就不必了,殿下自己赌吧。反正只要你死了,我明日一早也无法从这里活着出去。”
道理自然是如此,就算以往魏念晚有本事到处逃,可今晚的王帐外却是层层把守,任她插翅也难飞了。
萧誉没有不高兴,反倒松了一口气,他原也不忍心让魏念晚随他承受这些,他只是不想对她放手罢了。
萧誉开始觉得身上冷,他随手扯下一片挂帐披到身上,将自己好好裹住,就地坐了下来。
魏念晚则走到魏良弓的牌位前,心道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应呢?当初害过父亲的萧誉,如今也快要死在父亲的灵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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