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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若我死了（第2页）

“季大人，下官怎么觉得您似乎有些激动呢？”慕子嘉实在摸不准季凡的性子，总感觉他看似古板迂腐，却在某些事上看起来特别不着调。

这个性子，到不愧是季思安的父亲了。

“唉，平平和和徐徐图之，那朝廷什么时候能清理干净，你说是与不是，慕大人。”

慕子嘉一愣，随即笑道，“不愧是季大人，看事情就是通透，学生佩服。”说着还不忘拱手。

“老朽已是垂暮，这北楚的将来还得靠陛下，与你们这些年轻人。”季凡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看着慕子嘉，“慕大人年轻有为，未来必是国之栋梁。”

“季大人谬赞，季思安季小将军，深得季大人真传，前途无量。”

“哼，那臭小子，让他去接应援军，领兵救驾，慢慢吞吞，不知道在干嘛！若是再不来，他老子我，和他…心……咳咳，知心好友你，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幸得慕子嘉对感情一事有些迟钝，没有听出季凡的言外之意。

两人躲藏片刻，待到箭雨过去，才起身走出角落。因着之前有所警觉，此次伤亡不算惨重，但接下来的真枪真刀拼杀，却不是这些文臣擅长的。

君子六艺，虽都有习得，但多年舞文弄墨，疏于练习，关键时刻怕是作用不大。

不到一会儿，营地周围响起了金石相击的喊杀声，营地驻守的士兵与叛军厮杀到了一块儿，横刀之间，满是血肉。

营地内的朝臣互相倚靠，挨挨挤挤，满眼的惊恐与无助。

慕子嘉见此，走到一名惨死的士兵身边，轻轻合上他的眼睛，随后拿起他尸体边放着的佩刀。

“诸位同僚，今日有叛军杀入，你我若躲在妇孺身后，那实在有辱风骨，你我虽不是武将，但提刀不是问题，有谁愿意与在下一起，保护身后妇孺老幼？”

慕子嘉清瘦的身躯立在众人之前，手中提刀，眼内坚定，似是有种无形的让人信服的力量。

几名少年，从家中人身后走出，不顾阻拦地捡起地上散落的长刀、长弓，回头对家人一笑，像是让他们放心。

越来越多的人捡起死亡士兵的佩刀，握在手中，誓与叛军拼上一拼。

须知少时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叛军杀入营地之时，所见皆是奋力抵抗之人，无一人怯，无一人退……

就连闺阁贵女，都三三两两合围在一起，竭力击杀叛军。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拿下的营地，却是僵持住了。

叛军领，看这情况，下令全力进攻，生死不论！

慕子嘉靛蓝色的衣袍上沾满了点点猩红，头丝散乱在眼前，狼狈不堪！就连握刀的手，都因用力过度，不住颤抖着。

他低头看了看虎口处撕裂的伤口，早已血肉模糊。慕子嘉撕下衣角裹紧伤口，并把刀柄与自己的手捆在一起，打上死结。

随即抬头，看了眼夜空，竟像是看到了季思安对他傻笑的样子。

原来如此！慕子嘉低低一笑。

“季思安，若是我死了，你切莫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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