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出府的时候,沈峤等人个个犹如仙女,可回来下来马车一个个的神情狼狈。
最狼狈的便是沈峤,仿佛灾年逃荒出来的难民。
沈夫人看得这个气啊,心疼得登时眼眶就红了。
楚临渊却对她道:“岳母大人,借一步说话——”
又将回府路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她,末了道:“虽然事情还在查,并没能水落石出,不过沈峤如今眼睛看不见,贼人却能在马车必经之路拦截,且点名道姓要看不见的......很难说没有人与之里应外合。”
沈夫人怒极反而镇定了下来:“这次多亏了你了。”
说着,再次回到了大厅,目光冷冷地在沈宜与沈欣面前扫过。
两个人怕沈夫人责怪酒楼火场丢下沈峤之事,心虚地垂下了头,
沈夫人却示意她们回去:“你们先回房吧。”
沈峤身形狼狈,手上又受了伤,回屋在良言与写意的伺候下,换好了衣服。
大夫也恰好此时登了门,见到侯爷在,又看了沈峤一眼,忍不住无奈一笑。
“这沈小姐流年不利啊,等身体好了,去庙里拜拜吧。”
之前的伤还没好,又加了新伤,好在手上的划伤只是皮外伤,白布绷成了粽子。
这下沈峤目不能视,手不能动,乖乖坐着。
等大夫重新施了针,又抬手在沈峤眼前晃了晃:“可能看见?”
沈峤睁开眼睛,眼前仿佛上了一层浓雾,所有的景物都是雾蒙蒙的,大致只有个轮廓。
沈峤如实说了,大夫点了点头。
就跟楚临渊对视了一下,楚临渊走到门口等着他。
这位张大夫是宫廷的院判,医术并不差,说话素来耿直:“沈小姐的病,在老夫这里,也只能治到如此了。”
“老夫虽说是太医院的院判,可精于妇科以及宫廷养生之道......于外伤外邪以至的内伤,虽说可以勉力一试,到底医术平常。”
医者尤其是宫廷的御医,医术精湛不精湛不确定,能做到院判这个位置上且能坐稳当,不被宫闱秘事牵连的,便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知楚临渊于此事十分上心,又知其乃武将出身,说的话少了很多之乎者也模棱两可的云深雾绕,已经很直白了。
看病不怕不懂,就怕不懂装懂,耽搁了病情,延误了救治。
医者仁心,所以他直言不讳。
楚临渊闻言不但不怒,反而作揖感激道:“多谢张院判。”
“唉,是老夫学艺不精,当不得侯爷如此。”张院判摆手,又捋了下胡子:“脑里的淤血老夫尽量排空了,可还是收效甚微,主要沈小姐撞击的是后脑,且眼睛看物很是复杂......”
“老夫听闻鬼判官程君楼医术精湛,出神入化,不过他素来行踪不定,行迹不好琢磨,若是有幸请他,或可医治。”
楚临渊没曾想张院判也推举鬼判官:“前几日听闻他在临潼。”
“临潼距离京城可不近啊,且关中山匪横行......”
“在下正要前往关中一带,只是没想好是等剿匪安定之后,再请鬼判官北上,还是——”
张院判叹了口气,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病拖得起拖不起。
他素来耿直,闻言也不含糊其词:“人的疾病分轻重缓急,病程本不相同。若是妇人求子,抑或是老人消渴症都无妨。”
“可如今沈小姐是外力导致的眼疾,好比身姿矫健龙精虎猛之人腹部中箭......”
“就怕耽搁成沉疴,复明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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