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姜忘,和小时候的彭星望,已经根本不是同一个孩子。
而未来的两个大人,哪怕容貌极其相似,也注定会是两个人。
他虽然逻辑严密地这么思考过许多次,但也会有细微的担心。
直到发觉彭星望都开始追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女孩儿了,才像是真正反应过来。
季临秋察觉到姜忘一瞬的释然,询问道“在想什么”
“弟弟大了不中留,”姜忘诚恳表达祝福“这头小猪能拱到谁家白菜吧。”
两人遛完回家,在小区门口还顺便买了两串糖葫芦。
彭星望正写着作业,到他们时拿着课本出来“我背熟了,临秋哥签字”
往前一递,很自觉地就开始叭叭叭背,虽然语调还是一股塑料普通话的味儿,但背得很快。
季临秋听得直笑,拿笔在课文标题旁签日期名字。
姜忘等他背完,自己借过,跟着读了一遍。
姜忘英文发音不算纯正,可从容缓急比小孩好很多,也会刻意停顿。
低音炮随便念了几句,听得人心里发痒。
季临秋当着小孩儿的面不好说什么,又舍不得走开,听到后半段耳朵尖都红了。
姜忘读完几行课文,转头季临秋“读对了吗”
后者沉默半晌“对了。”
以后是该单独补习几节课。
彭星望接过课本,开开心心道“我去电视啦”
“对哦,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姜忘叫住他“你妈妈先前写信过来,问可不可以过来过年。”
“不带妹妹,也不带那个叔叔,只有她一个人过来过年。”
彭星望愣了下,抱着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因为我吗”他扬了个笑,很懂事道“不用的,我跟爸爸一起过年就好啦,妈妈没必要特意过来。”
姜忘没想到他会回避,本来还以为小孩会很高兴的一口答应,摇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妈妈在身体恢复期,需要跟妹妹分开一会儿,让她慢慢学会独立,刚好也可以过来陪陪我们,就小住一个月。”
“你不想见到她吗”
彭星望向季临秋,露出求助的表情,过了会儿才小声道“我有点害怕。”
季临秋走过去抱他“是不是很久没到妈妈了,觉得不适应”
小孩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把脸埋在季临秋怀里不说话了。
姜忘语气有些急“你不想到妈妈吗”
季临秋拍拍小孩儿的背,示意姜忘先不要问,一手拿过和本子把星望带回房间,许久没有出来。
姜忘突然没法理解幼年的自己,又不能立刻找季临秋问为什么,只能一个人去小花园里透气。
他每次胸闷的时候都想抽烟,但有时候都摸到烟盒了,也还
是放回去,说好了戒烟就一直戒下去。
他很想到杜文娟。
这一点和彭星望无关,是他自己的感情。
姜忘在回到虹城之前,一度把触摸亲情的开关掩埋在荒漠般的空白心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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