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近来对白莲邪教的剿灭成效显着,东厂两大魔头心中却仍有缺憾,一为京城自倪文焕覆灭后,再无白莲教徒显形;二乃李普世神秘消失,令欲借此机缘大展宏图者颇感挫败。
此时,忽闻浩宇有要事相告,秦燮与楚不二心头一振。虽已共事多日,除非大事,浩宇鲜少亲临。此番前来,必是白莲教有所突破。二人不敢怠慢,即刻搁下手边事务,迎出门外。
一番寒暄后,浩宇微笑道:“想来二位魔头所遇情形与吾相似,表面虽一切顺遂,但白莲教徒于京城匿踪,着实令人头疼。不知我言可否中肯?”秦燮听罢,频频颔:“确然无疑。吾等推测,李普世身负重伤,仍能逃脱吾等联合搜捕,京城必有白莲教余孽暗中庇护。然一月以来,竟毫无蛛丝马迹,实是令人沮丧。”
楚不二心知,对方寥寥数语便洞悉了他心中所想,这颇为棘手,但他仍愿倾听浩宇之见解,未加阻止。浩宇轻笑,道:“楚兄果真慧眼独具,即便如倪文焕般紧要之人已被我们揭露,白莲邪教定然尚有余孽隐匿于京师之中。今日,我之所来,正为此事。”
“噢?浩大人莫非已觅得线索?”楚不二闻此言,精神一振,急切问。秦燮则双眼圆睁,期盼浩宇揭晓谜底。东厂虽权势熏天,终非正统官署,立功之路比锦衣卫更为艰难。若非魏忠贤荫庇,他们断难崭露头角,故对于铲除白莲教潜伏京城之奸细,他们渴望至极。
浩宇颔,道:“诚为吾疏忽,手握有力证据,竟久未察觉,直至方才,方于不经意间现此等物什。”说罢,示意身旁亲兵,将一摞厚重信札与名帖置于桌上。
“浩兄,此为何意?”秦燮面露困惑,望向桌上的物品询问。
“此即吾所言之证物。二位尚记否,此前吾擒获卢天祥之事?其被捕后,诸多朝中权臣送来此等物事,欲求我手下留情,释放卢氏。诸君以为,他们缘何冒犯吾威,为之求情?”
“此乃……或许卢天祥曾赠予他们厚礼,受人之惠,必当回报,见其遭浩兄拘捕,故出面为其讲情。”秦燮稍作思忖,给出解释。
楚不二亦赞同道:“诚然,此应为其中缘由,有何可疑之处?”
“疑点重重。请问二位,欲买通朝臣,需耗资几何?纵使卢天祥富甲一方,近五十位朝廷命官,岂是他一介商贾所能笼络?我并非全然不信其间确有收买,但二位不觉此中有异乎?”
“你是说,其中藏有白莲邪教渗透朝廷之徒?”楚不二迅领会,声音微颤,非因惊愕,实则内心激动,终可放手一搏。
浩宇点头,道:“然也,吾亦如此思量,其中必有白莲邪教爪牙,不知二位档头可愿携手将此辈揪出?”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秦燮满脸喜悦,伸出手接过了一枚神秘的卷轴,缓缓展开。浩宇见自己的策略似乎已初见成效,内心不禁泛起一阵欣喜。他深知,要想让这群口诛笔伐之人闭嘴,这无疑是最妙的手段。但他也明白,鉴于当前局势,如果自己贸然对这些正攻击袁崇焕的大臣们出手,定会遭到魏忠贤的阻挠,甚至可能弄巧成拙,将自己置于险境。于是,他心中又萌生了借助东厂力量的想法。
楚不二随意地拆开一封求援的羊皮卷,仅扫了几眼,便意识到浩宇所言非虚。这些文书确实出自朝廷要员之手,光凭这些线索,足以让人怀疑他们与卢天祥以及白莲教之间存在关联。然而,他并未如秦燮那样完全被这些文书吸引,而是偷偷瞥向浩宇,因为他隐约感到,浩宇此举背后必定藏有深意,绝不会轻易便宜东厂。
果然,楚不二的目光捕捉到浩宇嘴角浮现的一抹得意笑容,他心中顿时了然。作为东厂的头目,他们虽是魏公公的心腹,却不属朝廷官员,因此未参与那次秘密聚会。即便如此,楚不二对此事仍了如指掌。在看清那些名字后,他已洞悉了浩宇的意图。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浩大人此举,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对付白莲教的信徒吧?”
“楚兄为何如此说?”浩宇愣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否定。
楚不二指向那些卷轴上的名字,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些人中不乏此次上书弹劾袁崇焕的官员。而我听闻,浩兄您曾在九千岁面前竭力保护袁崇焕。莫非,这次你想借助我们东厂的手,来清除这些眼中钉吗?”
浩宇未曾料到,楚不二竟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心头不禁一紧。但很快,他恢复了镇定,意识到此刻否认只会让人更加轻视。于是,他坦率地说:“楚兄说的没错,我确有此意。不过,这些证据都是货真价实的,并非为了保护袁崇焕而伪造。如果楚兄担忧被我利用,那就算了,我会依靠锦衣卫自己的力量来调查他们的。”
“哎,浩兄你误解了。”见浩宇欲收回那些证据,楚不二急忙上前阻止:“我只是好奇才多问了一句,浩兄何必动气呢?这些人中若有谁对大明皇朝存有威胁,我身为东厂的头目,理应全力以赴将他们揪出,怎能因一点小疑惑就放弃呢?”
“如此说来,楚兄愿意与我携手了?”浩宇趁热打铁,急切地询问道。
"自然,即便这可能导致朝廷内某个事件产生波动,但与我幽冥司无涉。”楚不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深邃的笑容。实际上,他这么说不过是在向浩宇表明,他的智慧并非易于蒙蔽,浩宇的计谋他早已洞悉。
浩宇道:“楚兄,有件事我必须让你知晓,确实,我欲保那袁崇焕,但这一切皆是为了维护大明帝国的稳固,正如此次我前来寻求你们协助一般。因此,若你认为我只是企图借此事庇护袁崇焕,那就大错特错了。”
凝视着浩宇那庄重的面庞,楚不二两人内心不禁信了几分,于是颔应允:“甚好,既然如此,我们的行动将更为自如。”当然,他们之所以愿意与浩宇联手,最关键的原因在于二人一直渴望彻底清除白莲教,以便在魏忠贤面前立下战功,于是顺势应承下来。
两日之后,京城再度掀起一场风暴,令诸多官员惶恐不安。许多谏官及其他官员上午尚在衙署处理政务,午后即被神秘力量传唤离去。当这些官员的家人目睹主人夜未归家,前往衙门探询时,方得知他们是被锦衣卫或幽冥司的人带走。面对此情此景,众人顿感惊慌,皆知踏入这两处禁地绝非小事,而自家主人于这满朝皆暗的时代,自然也有诸多难以启齿的隐秘。
在锦衣卫的地下牢狱中,已被囚禁三日的官员们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面容憔悴,神色惶恐。尽管锦衣卫尚未施加酷刑,但每日耳闻狱中其他囚犯受刑时的哀嚎声,对其精神造成巨大冲击。置身于不见天日的监牢,无人问津更令他们倍感压力,几乎无法承受此般折磨。
正当这群官员濒临崩溃之际,终于有人将他们引领至一处整洁之地,面对着一位锦衣卫千户。此人神情严肃,直视众人:“诸位大人应当明白,锦衣卫诏狱接待何等人。若非掌握确切证据,我们绝不会将尔等请至此地。原计划在刑讯后询问,现吾主心慈,只要你们坦白事实,便可免受皮肉之苦。请在此书写你们所犯之重罪。”言罢,锦衣校尉递上纸笔,命其记录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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