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整个荣国府忙了起来,老太太发了话,说这一年平平安安的,要过得热闹些,于是气氛越发高涨。宁国府更是不用说,虽然主子少,但是毕竟是主宗,管着宗祠,光是迎来送往,打扫库房里的供器、神主之类的,就忙得人仰马翻。
傍晚时分,贾政参加完同僚的宴请,换好衣服去给贾母请安。
远远的就听见贾母处的说笑声,走进一,真是格外热闹,连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贾赦都在。又适逢东府贾珍带着贾蓉捧了春祭恩赏的银子来回话,这是喜事,更是一个个拐着弯的奉承。
大冷天的,两人走过来气喘吁吁,呼出的白气一浪接一浪,贾珍还好些,虽然着有些虚,眼皮浮肿,还撑得起样子,贾蓉是真累的顾头不顾腚,站着都有些趔趄,双手捧着的托盘上是个不大的黄布口袋,印着“皇恩永锡”字样,里面是几锭官造的赏银。
“问老祖宗安,下午让蓉儿去光禄寺排队领了春祭,两府都在这里了,天恩浩荡,专门端来给老祖宗,回头就在祠堂里供上。”贾珍给贾蓉描补了一下。
贾母赶忙让人坐下休息,“这天冷,难为你们跑来跑去了。”
贾珍忙告了座,才带着贾蓉在小杌子上坐下。一落座,贾政还挺着腰,贾蓉已经歪起来,形容萎顿。
几人坐在一起不免商量起过年的事来,东府说是尤氏管家,其实都是贾珍拿主意,尤氏出身低,又不是个有心计的,弹压不住下人,倒是儿媳秦氏风评还高些,但毕竟年纪轻点。说到过年的安排,贾珍道除夕祭完宗祠,两府都要摆宴请来往的人家,商议着干脆错开日子,免得请重了不好,又说了下给族里寒苦老人家和送去金陵的礼,大家都说备得妥当。
敲定完府里这些琐事,贾珍转过来问贾政道,“老爷,王大舅那边是不是要往外升啊”
贾政皱了皱眉头,他最近都在忙着和同僚们拉关系,连宴请都参加了好几场,京中如果传这事不会没听到风声,问道,“是有这么个事,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了,倒是你从哪听来的”
贾珍摇摇头,“没有,我猜的,不过估计不少人都犯嘀咕。王大舅带兵历来勤勉,往年过年更是操练的多些,今年奇了怪了,参加宴请接连撞到几位京营的,都说如今副节度使管着,所以有空出来歇息,我心想着也没听说王家有什么喜事啊”
“再一个,前头撞见兵部几位官员,请喝年酒,都说最近忙得很,圣人屡屡召见,可见有些大动作。”
可真不能小瞧了这些着天天不干正事,和三教九流吆喝着喝花酒的人,人虽然不着调,交通消息、人际往来上确实很有一套。贾珍还不像荣国府有些得力的姻亲,当初贾敬可是突然间就抛家舍业去修道的,就算如此,消息半点不比这边差。
“嗯,圣人属意巡边,可能会派内兄去瞧瞧。”贾政反省了下自己的疏忽,决定以后还是要和这些游戏人生的主多些互通有无。
贾赦一直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抖着腿儿,一副快睡着的模样,听到这掀开眼皮了贾政一眼,又缓缓闭上。
贾珍坐直身体,靠过来低声问,“那有说谁接任吗和咱家有关系吗”
“这事我们掺和不了,”贾政摇摇头,明白说道。
“掺合不了,掺合不了也是好事,咱们家再和京营有关系就太扎眼了,”要不说贾珍这人混得开呢,京营势力严格来说有宁国府一半,当初推举王子腾人家是出了大力气的,虽说四大家,但也是在荣国府姻亲的份上才会这样,这会后知后觉连句抱怨都没,谁知道不说一句仗义呢。
贾政也知道这事没法说,要说只能说当初不该推了王子腾上去,但话又说回来,当时也不到今天啊。于是转而道,“这事别管,刚好趁着大家都在,还有个事是关于族学的,需要拿个主意。”
“族学是祖宗定下来的,原是想着族中子弟无论穷寡,皆有师者,如果有所成也是提携家族,哪怕不成,懂些道理也是好的。早几年我把珠儿送去过,那时瞧着还成,如今再,乌烟瘴气,一代不如一代,斗殴生事者多,精益学业者少。”众人都有些不以为然,连贾蓉这个在读的都习以为常,也对,这在坐的男丁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醉生梦死之辈,就这还是家族话事人,可见这个家族已经烂到根子里了。
这反应贾政已有预料,顿了顿接着道,“总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吃不了那个苦,也没必要,我也不求大家考个功名,我自己都没有。可长此以往,藏奸引盗,什么事做不出来,都记得当初义忠亲王后来那事,咱家的孩子可以学识平平,但不能不懂轻重,届时连累家族蒙羞。”
贾母点点头,“是这理,咱们家的孩子再好,保不住有坏心的人使坏,少年人又不知头不知脑,哪天捅出个大窟窿。再来读的都是各家子孙,做长辈的都望着自家孩子能出息点,人家既然把孩子送来,就是信族里,更是马虎不得。”
话到这,大家就不得不重视起来,读不读的无所谓,说实在的,从贾赦到贾珍再到贾蓉,贾家三代里就没几个真喜欢读的,就是老国公,也是到就头疼。但是风气坏了就麻烦了,京中贵人多,万一哪天热血上头,两府都得落挂。
贾政见众人意动,接着道,“老太太说得是,各家子孙日后也是一家之主,还指望着他们撑起门楣,在族学混个几年,上有老下有小,以后如何生计。所以我想着拿个章程出来,杀一杀族学里的歪风邪气。”
贾珍点头表示同意,他也不是没听过族学里的事,但人有时候就是躲懒,再者自己花天酒地都不够,族学、祭田、慰老、济贫哪桩事不要时间,哪有那功夫。此时见贾政郑重其事的把事单拎出来,从善如流道,“可不是,老祖宗见多识广,说得再没错的,族学的事我也有耳闻,我们年纪轻,哪里想得到这些,老爷是官途中人,又熟读诗,没功名也是当时老国公体恤,若是下场必手到擒来,这等眼界,还得多指点小侄一二。”
贾政本就想过这事,也没再去说些客气话,直言道,“族学推举族里年高有德之人为塾长,我觉得不妥。年长之人虽然经验丰富,但到底精力不济,再一个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没得还为后辈操心,到底是我们不肖,我想着不如外边另觅了去,年长稳重的就做个监官。”
记得红楼梦里就是贾代儒休假病,找贾瑞顶班,才搞出什么金荣、秦钟之类的事来。虽说不收束脩,但人家秦钟老爹过意不去,东拼西凑交了钱的,结果钱也收了,儿子啥也没学会,就会瞎混。换到后世,家长非得气呕血不可,高低得投诉这家关门,还要请人绕城三圈给它把事迹宣传宣传,所以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吧。
“族学不收束脩,膳食并笔墨纸砚,仍照旧,只加多个月考,考试不通过者下一月自费,上优者奖励银钱若干,连续三月不通过者退学。另年满二十不收,一来学业优异的族学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二来也免了混日子的人”
这一条有些严厉了,绝了不少来混饭吃的路子。贾珍听了皱皱眉头,半饷还是点头应下来。说到底,族学里都是依附两府生活的人,怎么管压根不需征得他们同意,事情传出去,人家也只会觉得贾家做得好,这才是一个正经传道授业的地方。
贾珍是族长,两人都赞成基本就完事了。于是事情敲定下来,交由贾珍去执行,贾政到时去验收就成,以后不定时去,有问题再改。
年下刚好族学放了假,有时间慢慢折腾。至于消息传开后,族学里读的爷们怎么暗地里骂人,就不知道了,贾珍平时就有些混不吝,贾政呢,端着正经脸没人敢往身边凑,没人出面捣乱,事情推进的飞快。
解决完大事的贾政心情愉悦的回了院子,新奶妈正好抱着贾环来请安,到这孩子,登时就感觉头痛起来。
贾政在努力学习当个合格的家长,每天晚上都留些亲子时间,就怕一不小心自家的孩子又长歪了,那他会气吐血的。前几天这孩子乖巧可怜的,觉得应该不大难教,混熟了以后才发现,每个孩子都是潜在的混世魔王,最会人脸色,蹬鼻子上脸,小脑带是聪明的,就时听时不听,多少有点叛逆,他都想给赵姨娘退回去了。
这不,新奶娘放下他教着问安,还没等贾政喊起,贾环已经飞快的倒腾着小短腿站起来,抱着贾政大腿、扯着衣服使劲往炕上蹦跶了。哪也不,就冲着桌上的点心,贾政摸摸他肚子,鼓鼓的,赶紧抓住他,让来信把点心撤下去。可不敢让他顺便吃,这小东西可能之前饿过,现在吃起东西来没谱,能吃到吐,边吐还边塞,跟以前他养的小金鱼似的。
当时他的小金鱼买了七条,起名星期一到星期七,结果星期三都没过完,就撑死了四条。
不让吃可捅了马蜂窝了,小孩子最知道人,知道贾政对小孩子容忍度高,立马小嘴一瘪,小眉头一皱,眼神委屈的张嘴嚎叫起来,扑腾着要追来信去。
“不吃了,我们不吃了,肚子饱再吃就要炸了。”贾政连忙哄道。
话说不通,只管埋头大哭,贾政只好抱着他在室内转悠来转悠去,花瓶被褥,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等情绪平复些,再和他回忆之前商量的每天吃多少块点心,为什么不能吃那么多,承诺他每天都不会饿到。又讲了会故事,问问今天都干了些什么,着贾环揉眼睛才让人抱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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