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突然乐了起来,笑开了花:“这上京来了个贵公子,听说他一来就买下了城中一处大宅,那派头可大了,浩浩荡荡一队人马护送进京,是个中南青州的富商,今晚要在我们醉月楼宴请王家七爷和一帮贵公子,出手可阔绰,定金一砸下来就是千两白银,包一夜,不过这人听说有洁癖,他手下就命我们把这卫生搞好。搞个卫生有何难,有钱赚,别说是搞卫生,让我们把这房子擦出油来都没问题。”
叶无双惊疑:“贵公子?怎么个贵?我也想见识见识。”
“这可不行,那人手下众多,规矩也多,不能靠近。”
无双两手一摊:“这有何难,我是你们店里的伙计不就行了。”
两人相视一眼,又了然一笑。
“那正好,我们有一支舞,正好缺个人,五个人不雅,你充一下人头,六个人吉利。”
“行,没问题。”
叶无双不只是好奇,她想,这位贵公子这么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进京,一来就去附庸王家的人,怕不是普通富商,在这种两派相争激烈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号人物,保不准是王玄的同党,还是个厉害角色。
醉月楼不是青楼,但与青楼也有相近之处,那就是这里的舞姬和歌姬都是绝美的,只卖艺不卖身,来这里吃饭喝酒的,男女均有。
月娘安排人替叶无双化了妆,换了塞外舞姬的衣裳,蓝色的头纱如长瀑倾泻而下,可以隐约看清她青墨色的长,银色的冠上,七颗如豆粒般的宝石一闪一闪,如蓝色星辉,眼睑下遮着一面蓝色面纱,遮住了她娇美的容颜。
无双有些不自在的抱着手臂,想以这动作能遮住一些肌肤。
因为这衣裳只裹得住胸口那一小截地方,肩颈至两条手臂都裸露在外,还有腹部和腰部也都是没有任何遮挡。
这塞外舞姬的衣裳布料也太少了。
月娘用扇子拍掉她的手:“你看人家穿的时候觉得很好看,叫得最大声的也是你,怎么你穿了就不行了,你坦荡些,别引起人家怀疑,到时候咱们都得完蛋。”
叶无双可怜兮兮问道:“我的脸和头都遮成这样了,应该没人认出我是谁吧?”
也许是心虚,她这么穿总觉得慌,要是叶家长辈知道,又或是她那位名义上的夫君知道,估计脸都要被气得绿。
月娘笃定的口气回道:“放心,就一个额头一双眼睛,除了我,没人认出你。”
同样装扮的还有另外五个舞姬,依次是黄色、红色、绿色、紫色、橙色,全都是鲜艳艳的颜色。
还以为今夜那个贵公子会包场,谁知,他只是包了舞台前面,视野最好的位置,醉月楼的布局因为他这个贵客还特地改造了一番。
琵琶声悠扬入耳,混合着脂粉的香气和茶香弥漫整个醉月楼,一楼的厅堂内,琉璃灯笼高挂,照得每一寸空间都透着温馨旖旎。
叶无双偷偷从垂帘的缝隙里往外看,坐于最中间位置上的男子,年纪二十五岁上下,一袭白衣,显得干净利落,优雅的气质中透出一股温和,线条柔和的面庞上,隐约浮现着一层朦胧的光润,清澈的一双明眸,闪动着灵动又温情脉脉的幽光。
长得极好看的男子,但却瘦了些,细看,也能看出他脸上带着异于常人的苍白,像是个生病的小郎君。
椅子后面还站着两个侍女,穿着一样的衣服,紫色束口锦衣,眸色锐利,面色有些凶。
而与这位男子同桌而坐,同样是面向着舞台的人,便是王凌楼,一副嚣张又舔狗的怂样,一看就让人想揍。
其他一起来的贵公子,叶无双一个也认不出了。
月娘上台,乐声停了,她吆喝了几句欢迎的话术,现场的人鼓着掌叫好,叶无双也没注意她吆喝了什么,注意力全在那个柳公子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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