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哪怕是骗我（第1页）
那只章鱼始终没有开口。
璃音静静望着他，夜风吹过脸颊时，微微凉凉的疼。
她轻轻用手背抹去泪痕，也将心头涌起的失落一并挥散。
清幽月光下，她的依旧浓黑如墨，却已只余短短及肩。
为了他，她甚至可以将纪念母亲的长剪掉。
而他却……这般懦弱。
嘴角再次泛上苦涩，璃音缓缓抬步，停在了那只章鱼为躲避她而一直注视的方向。
杀老师恍惚地抬起头。
“还有一件事。只要这件事能给我想要的答案，过去的一切，就一笔勾销。”
她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淡，眉眼间却是未能及时收回的悲戚。
说到“一笔勾销”时，她不由得笑了，那苍白的笑容中仿佛隐含着微茫的希冀。
“只要是你亲口说的，我就会信。哪怕，是骗我。”
——哪怕是骗我。
“不、不要问……”
与她的笑颜相对的，是那只章鱼惊惶恐惧的模样。
“不要问，求你……不要问。”
压抑着的、嘶哑的声音从他紧涩的喉咙里挤出，如同信徒临死前最后的祈求。
他在她的注视下痛苦地弓着身子，瑟瑟抖。就像被丢入了无休止的噩梦中。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狼狈畏惧的样子。
答案……似乎已经了然。
他不肯骗她，可她也不愿饶过自己。
“当年……”
刚起了话头，身后便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要问什么。
——包括他。
璃音痛苦地阖上了双眼。
“那样对待我的妈妈，是雇主的要求吗……”
……
这一问，终于让那只章鱼竭力隐忍的情绪彻底爆。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问！？你明明已经猜到答案，为何还要逼我来说！！”
耳中轰响着那只章鱼濒临崩溃的嘶吼。谦和的语调，文雅的用词，已经尽数抛去。
璃音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从未有过的狂躁状态。
——最先怒的，其实最脆弱。
于此时此刻，她偏又记起那些来自他的温暖。
他总是安然平和地望着她，独特的嗓音带着温柔的上扬语调……腕足抚摸脑袋的动作很轻柔，学士服上有她喜欢的味道……
她——做了一个决定。
……
“如果，我可以喜欢杀老师。那我也可以喜欢死、死、死……诗、实……深！呼——”
强忍住生理性呕吐的反应，璃音大口呼出一口气，终于成功念出了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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