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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为难（第2页）

雯抽抽鼻子，想着不让鼻涕水从鼻腔里流出来。做完之后，她觉得自己显得有点蠢：今年分外冷，才二九，鼻涕水都淌到嘴里了。于是，雯把头压得低一些，用冻僵的手把鼻下蹭了一下。

一旁的嬷嬷，咳了一声。“咳！雯姑娘把头抬起来。府的姑娘，从来没有低头的。”

“诺。”雯应着，微微抬眼，看了眼不暖的日头：家冻死一个姑娘有什么好处？

雯本是府的嫡长女，可惜，她一岁的时候母亲生产时难产去世。热丧未过，良珏娶了张家的寡妇林氏进门。

林氏的娘家是江南凤城巡抚。当时的良珏不过是县里的一个贡生。新鳏和新寡。若不是林家有些背景，流言蜚语的也的确是难听。

林氏进门的时候，还带着和先夫生的女儿，林敏慈。林家的女儿和雯差不多一旬的年纪，虽然是异父异母，当时的长相却有七分相似。

良珏娶了林氏后不久便进京赶考，当年便中了秋闱，进了翰林。京城里的人不知，还以为家的慈姑娘和雯姑娘是对孪生姐妹花。

进京一年后，林氏又生下三姑娘。待三姑娘渐渐大了，大家才现，似乎慈姑娘和三姑娘容貌上更为相似一些。

彼时，府的老夫还在世，雯一直养在老夫人院里，并没有受太多的委屈。

三年前，家的“双生姐妹”快到及笄之年，陛下降旨，要将良珏的嫡长女指给穆王，行了及笄之礼后成婚。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嫡长女，没有指名道姓。所以，是雯也可以，是敏慈也可以。

领旨之后，良珏一直没有将生辰八字递上去。钦天监来催了几回，良珏还是拿不定主意。原因无他，就因为林氏。良珏是出了名的惧内。

敏慈是林氏的心尖头，府里的吃穿用度，除了良珏最好的东西就都在敏慈的屋里。

如今，能当王妃，林氏自然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去了。每天都和良珏闹得不可开交。良珏听得多了，竟觉得让敏慈嫁到王府也是不错的。

可是，母亲和雯那里如何说辞？良珏还没想好。

几乎不曾去过前院的雯去了父亲的书房。

林氏以为雯是要去求良珏让自己出嫁的，气急败坏地冲到书房，非说雯偷了她的一对祖母绿的耳坠子。

雯福了福身子，“夫人。我娘的坟茔在凤城多年无人照料，我与父亲说了，想回凤城给我娘守灵三年。”

这话把林氏噎的不知作何回答。只得骂骂咧咧地出去寻自己的耳坠子。

这事雯未曾跟祖母商议。良珏也不敢让母亲知道，谎称让雯去京郊皇觉寺祈福，就送回了凤城老家。

不久，雯在凤城得到消息：祖母病重。雯想返京给祖母尽孝，都被良珏拒绝了。最后，与祖母天人永隔。

这三年，雯这个嫡长女就好像被人遗忘似的在凤城待着。

若是可以，雯也不想回来，可是，当时出京之时良珏给的银两已经不多，继续在凤城待着，她只怕连房租都负担不起，只得动身返京。

只是，这时间选得真是不够凑巧，雯一进城就听说，穆王妃难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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