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是把好手,自己的收入却就是每个月的元帅俸禄二百多两,真真的…慷他人之慨的高手行家。
花折倒是没算一下自己每年乱花了多少银子,偷着在国难中发点偏财,他怕许康轶收拾他,投机倒把的时候有了点底线,而且心中老是琢磨惦记着长安府库里那些古董,所过之处,那些无法估量价值的秦砖汉瓦、瓷器字画已经被他倒腾的差不多了。
正在谈着话,却看到陈恒月进来施礼,眉头皱着:“王爷,末将刚才去找你,元捷说你来了裴将军处。”
许康轶看他是有话要说,和裴星元也谈的差不多了,直接告辞出屋让裴星元继续修养伤势,沿着洛阳府衙院内的牡丹花园闲庭信步的出去了。
许康轶前脚离开,裴星元忍着全身均在疼痛的伤口,扶着桌子想要用点力站起来。
他的偏将贺彦洲和严宇两个人端着药碗进来了,这两个人满脸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到自己家将军这个样子,先是扶了他一把,让他换到了软榻上,倚着更舒服一些。
贺彦洲身上也有轻伤,缠着绷带,皱着眼眉搓着手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还是忍不住问道:“将军,昨天我们在窄路黄巷坂和凌帅会合的时候,您看到凌安之对余情什么样了吧?”
裴星元心想倒有些希望没看见,凌安之当时一把搂住余情,伸手将全身检查个遍看有否受伤。
他吹了吹汤药上的热气,点了点头。
贺彦洲有点气恼:“就算是他们两个之前认识有些交情,可余姑娘是您未过门的妻子,他也应该顾及你的颜面,这么亲密做什么?”
由衷之言
严宇二十四五岁年纪,跟着裴星元也有五年了,点头附和道:“将军,后来可能军医就地给您处理伤口,您没看到,凌安之是直接把余姑娘抱出了黄巷坂窄路,一路抱到了马车上。咱们很多山东兄弟们有些惊呆了,纵然余姑娘行走江湖不拘小节些,可是这也过于随意了。”
余情是他未婚妻的事天下人皆知,裴星元觉得全身伤口更疼,他之前倒没想过怎么和手下兄弟们解释这个事,有些头大:“彦洲,严宇,此事关系复杂、一言难尽,回头告诉兄弟们,权当做没看到,不许乱说。”
贺彦洲不明就里,带着些怒意疑惑道:“将军,余情和您已经有夫妻之实,和别的男人应当保持一定距离,凌安之以前是堂堂定边总督,现在是社稷军的统帅,难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裴星元面色一凛,一身冷汗,他归顺了翼王不假,可社稷军是凌安之的地盘,无论是面子上还是里子上,两个男人都有一个要退一步,而现今情况,退步的肯定是他:“胡说!哪里有什么夫妻之实?此话万万不可随意说来,万一以讹传讹,你让凌帅的颜面往哪搁?”
贺彦洲嘟嘟囔囔:“将军,这些事您也瞒不住我啊,我去年半夜三更在您的卧室看到过余情两次,后来一次衣衫不整…”
严宇觉得话不对头,他抬头之直勾勾盯着裴星元的眼睛:“慢着,将军,您说谁的颜面往哪搁?”
裴星元解释道:“凌安之和余情认识多年,一直对余情情深义重…”
贺彦洲才反应过来,满脸不可置信,余情和裴星元前天和昨天一直并肩作战,全军将士有目共睹,看着简直是神仙眷侣,他当即手指着门外许康轶离开的方向怒不可遏:“情深义重?将军,我看是那个凌安之和翼王达成了利益同盟,横刀夺爱吧?”
贺彦洲全身血全冲到脑袋上,声音陡然提高:“将军,不是我说话难听,那个凌安之和许康轶之前连个活命的机会都没有,造反了之后才算是有权利在阳光下喘气了!”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红的发紫的当朝大员,愿意和他们走这个独木桥不是图许康轶万一走狗屎运能日后真能赏你个升官发财,而是你愿意帮他们,结果弄的招来了杀身之祸,也不知道算不算被逼上了梁山。”
“天下人谁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他们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如果如此小人行径,我看归顺他们也没什么意思!简直欺人太甚,这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将军厚道,不想惹事,这事就交给属下去做,定要给将军一个交待——!”
贺彦洲滔滔不绝,越说越激动,裴星元几次插口全没有打断,终于怒了:“大胆闭嘴!军营之中辱骂亲王和统帅,造谣蛊惑军心,军法上连问都不用问,可以直接推出去斩了,你当社稷军统帅们全和我一样是好性儿的?”
贺彦洲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天理伦常在上,我打小跟着你,砍头我也没话说,不过就算斩了我也得把话说完。”
裴星元带了贺彦洲多年,知道他一心护主,也不能再苛责,缓和了口气:“彦洲,此事说来复杂,余情也是没办法,事出无奈才求我给她和凌安之挡一下,细情没法和你说,不过此事万万不可再提,以免横生枝节,知道吗?”
“之前没有详细告诉你我和翼王的关系,其实我二人早已经志同道合,不存在什么被逼上梁山,你跟了我多年,也应该知道这是我遵从本心的选择。”
贺彦洲气出了小孩子脾气,眼圈通红:“我也不是非要争,一个女人罢了,可少爷你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认真喜欢过谁的,好不容易看上了余情,谁成想…”
陈恒月是找翼王告状来了。
满园奇花异草开的不错,映照着陈恒月的脸色乌漆嘛黑的更加难看。
不知道的以为是他受伤不轻,脸色想好看也难;知道的明白纯粹是被楚玉丰给闹的。
他是许康轶的心腹多年,也不太修饰用词,一边走路一边就皱着眼眉开始说楚玉丰的所作所为:“王爷,在下接受北疆军以来,楚玉丰处处作对也就算了,给我起了一个什么外号叫做月亮将军,这些我都能接受,我定会以大局为重。”
“可骑兵在京城脚下,本来说好的不许扰民,沿途打开一座小官仓也够两万骑兵军用,可他为了贪图方便还是沿途抢了商户商铺,我刚才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起他,以为他知错能改,他可倒好,当场翻脸,阴阳怪气的直接骂我是告密贼,让我找您说来,这简直…是胡搅蛮缠。”
许康轶对楚玉丰也颇为头痛,一个位高权重的刺头,只服他和凌安之,别人说什么全是听不进去。
凌安之总领军务,他自己第一不懂行军打仗,还是学习领悟状态;第二凌安之要求他呆在安西军中保护他的安全,也方便议事,弄的到现在北疆军的军务也没有完全理顺。
他是想和稀泥,可是这楚玉丰是块石头,完全油盐不进。
楚玉丰平时也是爱兵如子,北疆军攻打潼关伤亡了九千人,他起早指挥人马往来潼关县将伤兵一批批的运回来,到了洛阳条件好些,花折带出的军医甚多,也正好医治。而军中调配药物,必须要经过花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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