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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4下(第1页)

2o2o年8月18日“唉,那是男人结婚以后,大部分都会犯的错误呗,呵呵。”夏雪平低下头,带着微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你说,周荻结婚之后,他也会犯这样的错误么?”我咬了咬牙,对她这样问了一句。

“哈哈,他会不会犯这种错误,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管他呢?”说着,夏雪平又把我半搂到了她的怀里,对我反过来问道,“周荻又怎么了?”我想了想,继续躲避开夏雪平的拥抱:“没咋。”我依旧没跟她提一句关于周荻日记的事情。有好几次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已经溜到了嘴边,我却硬给咽了回去,不是我软弱,也不是我在对这件事试着去释怀,最主要的,是因为我看着刚从这出了二九奔三九的大冷天里回到家中的夏雪平,此刻身上还传着一阵阵寒冷的朔气,可她的脑门上和脖子后面,却冒着一层层豆大的汗珠,本来透着铿锵英气的眉宇间,也挂满了疲惫不堪。诚然在看过了周荻的日记,还有赵嘉霖给我的那些偷拍窃录之后,我有理由怀疑夏雪平的满头大汗以及身心俱疲都是因为应付周荻在她身上的“辛勤耕耘”所产生的,但是,我毕竟见过夏雪平无数次在枪林弹雨之中的奋不顾身,见过无数次她在生死一线情况下的临危不惧,见过无数次她因为探察疑案而彻夜不眠的疲态,也见过无数次她在脱离险境与困境之后,躺在床上安静熟睡的模样。于是我不忍心在她于此时此刻如此疲惫的时候,去跟她吵架,尽管她可能背叛了我的情感。

但是,当她再次将我拥入怀中,并试图主动亲吻我的嘴巴的时候,我却依旧往后退了几步,并将她推开——我是真的没办法接受,她在刚刚跟另一个男人共赴巫山之后,身上在还留着他的味道以及生理痕迹的时候,还要跟我拥吻。

“嗬!跟你的夏雪平大人躲猫猫是吧!”夏雪平被我连续躲掉之后,在困惑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她只好蹲在我的身前,双手搭在我的膝盖上,仰着头看着我:“怎么了?不想跟我好了呀?我好不容易今天回来这么早的……而且,‘妈妈老婆’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可以跟我的小老公一起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哦?难道你不想要嘛?”“我……”我咽了咽口水,转过头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我现在没心情……抱歉。”夏雪平无奈地叹了口气,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还是因为美茵的事情?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突然告诉你她不是你妹妹,也的确让人接受不来的,对吧?”“嗯。”我应了一声,然后脱了拖鞋,把双脚猜到了坐垫上面,双手抱着膝盖,身子蜷缩成一团。

夏雪平有些失落地站起身,但还是摸了摸我的头,并且把我的脑袋抱在怀里猛吸了吸我头上的味道,然后亲了一下我的额头道:“好的吧,谁叫我家小混蛋重感情呢……这样也好,那种事情太过度了,也伤身体,而且其实妈妈今天也有些累了。”——哼,那种事情,不是除了我以外,有人陪着你“过度”的么,“呼,那你也别多想了,美茵的事情,以后咱们家人一起慢慢面对。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俩还要去老宅取些东西回来的,你记得吧?”“我当然记得。”我对她说道,“明天我俩都开着自己车过去,还是咱们俩一辆车就够了?”“当然得两辆车去了。你外公留下的东西,很多都很贵重的,他的好多藏书什么的还用专门的存放书本的木匣子盛放的,如果一辆车的话肯定拿不回来多少。刚刚我回来的时候,你邵大爷还给我打电话,说要不要派傅伊玫来帮忙,”提到傅伊玫和邵剑英,夏雪平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警觉,随后又是一丝自我辩驳与安慰,接着又看了看我,“但我觉得,咱们就是拿点藏书字画之类的东西,又不是搬家,所以咱们娘俩就足够了,用不着再麻烦别人了,对吧?”“嗯,我也觉得别找别人了。反正一切都听你的。”夏雪平又对我笑了笑,捋了捋我的头:“小混蛋……头都长了这么多了,该理理了。醒了,既然咱们俩都想好好休息休息,那我也不打扰你小混蛋了,我得去好好洗个澡了。记得早点睡。”“嗯。”——去洗吧!赶紧把自己洗得干净点!

这时候,门口的赤足脚步声,又突然急促,然后美茵的房门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嗞——嘎”一声。

夏雪平又宠溺地亲了我的额头一下,然后推开了门,担心地看了看我,微笑了一下,然后不舍地帮我关上了门下了楼。

听着夏雪平下楼的声音,听着楼下水管的震动和从卧室旁小卫生间里传来的细碎的淋浴声音,我不禁又一次打开了赵嘉霖给我传来的那些东西,自己的鼻息配合着一楼水流的喷洒节奏而抽动起来,眼泪也跟随着,低落在大腿上、坐垫上、:电脑桌上、手机屏幕上,演奏出一曲讽刺的小调,并于我电脑上此刻播放的歌曲,组成了一手二重奏:“i’rasgyse1ffrothenarrative(我会将自己从故事中抹除)1etfuturehistorian91onderho91e1iza(让后人去猜测当你伤了伊莱莎的心时)reayoubrokeherheart(她的反应如何)you’vetornita11apart(你已经将它撕了个粉碎)ia91at(燃烧殆尽)…”就这样,我在电脑桌前坐了一晚上;顶着眼前的一片汪洋,我把这名叫《燃烧殆尽》的歌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的听着,然后让涕泪决堤得更加猛烈。等再缓过来神的时候,耳朵里的旋律,却又成了“youeverbesatisfiedgod,ihopeyou’resatisfied”,擦过眼泪的纸巾已经堆了半个废纸篓,电脑桌上的纸抽盒也已经快空了。

我听着美茵的房间和夏雪平的房间微鼾渐起——美茵自从跟我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她每天睡觉都是不锁房门的,而这一晚她洗漱后睡前,特意把房门锁了上去,而且摆弄门锁时候特意把锁闩的动静弄得很大;而夏雪平在这一宿睡觉,是特意开着门的,并且还很特意地把以往我躺着的那半边床留出了空位。

而我只是在实在压不住想哭出声来的欲念的时候,下楼蹑手蹑脚地开门、跑出门外哭上几声、再抽几口烟后,回到客厅里接点温水或拿上一罐汽水的时候,走到夏雪平的房门口看上几眼、听听她的可爱微鼾,接着再回到楼上去,继续压着嗓音哭。

再可爱,终究也不是属于我的。

等过了一夜之后,嗓子里竟像是被中药汤或者洗煤水泡过了一样,根本都不是味道,我甚至都怀疑自己可能会变成个哑巴。我连忙跑到洗手间里准备漱漱口,结果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眼睛简直浮肿得想两颗海棠果,没办法,我只好又赶忙轻手轻脚地下楼去,包了个冰袋冷敷了一下,眼袋才消了肿。

折腾来折腾去,也到了差不多六点钟。于是我又跑到厨房去,泡了点薏仁、洗了点麦片,配上红枣跟藕粉,小火熬了一锅粥;然后又剁了点洋葱,打散了六颗鸡蛋跟洋葱碎一起炒了,配上烤好的面包片和甜口香肠,给美茵和夏雪平当作早餐。其实这顿看起来有点像是故意讨美茵和夏雪平的好一样的早餐,我原本是不准备做的,但这几天,我确实把做早餐这件事当成了一种习惯,而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得干点什么,要不然我真怕我自己被电脑里那短短数十页左右的文字搞得精神崩溃。

而就在我快把粥熬好的时候,美茵正好从楼上下来,但她却早已不声不响地把棉衣毛衫、毛棉裤毛棉袜、围巾棉帽一并都穿戴齐楚了。我从醒来到去做早餐,也没听见她去洗漱的声音,而此刻正在穿靴子的美茵,嘴里正嚼着一块口香糖。

“你干啥呀?”我解着围裙走到美茵身后,对她问了一声。

美茵怒气冲冲又憋憋屈屈地转过头来,眼巴巴地瞥了我一下,眼见着她嘴角还带着晚上睡觉流口水之后留下的唾鳞,而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周围一圈眼眶也有点黑。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接着又转过头去半蹲半跪着,给那双皮靴系好鞋带。

“你这么早就走?这才几点钟?”我又追问道。

却听见美茵哑着喉咙对我轻声说道:“我反正要去找琪琪一起复习,早点出又有什么了?”“可是我都把面包片给你烤好了,鸡蛋也都炒好了,还有香肠,再过一会儿粥就熬好了。你先吃点东西再出呗?”“我不吃……琪琪家旁边有个麦当劳,我要去吃培根蛋堡喝咖啡。”美茵抽着鼻子,带着哭腔说道,显然这小坏丫头还是在生我的气。

“那你这么一大早的,外面还那么多积雪,看这天还有点阴。路上别下雪。”我心焦地看着美茵的背影,又看了看门外,“怎么……我才反应过来,隋琼岚的助理没来接你?琪琪家也没人来接你?你准备自己一个人去啊?”美茵系好了鞋带之后,对着门口的穿衣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围巾和帽子,却并没回答我。

“要么我送你去?”我想了想,对她加了一句,“你稍等我一下,我把厨房的火关了,我开车送你去琪琪家!我又不是不认识路……”“用不着!”美茵气恼地说了一声,撇着嘴巴咬着牙皱着眉,扭头瞪了我几眼,“你不是还要跟夏雪平回你们夏家取东西去么?反正你也嫌我碍事,你就别把心思浪费我这里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何秋岩,你省省吧你!”撂下这么一堆话之后,美茵转身头也不回地就打开了门,但似乎又怕吵醒夏雪平,本来想摔门而去的她,又用胳膊把关到半道的门顶住,接着缓缓关上了门。

但是这时候,夏雪平已经醒了。

我这时才留意到,夏雪平自从跟我打破了母子间的那层禁忌之后,她的睡眠越来越踏实了。换成以前,房间里但凡多了个苍蝇,她都会惊醒。

可现在的我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呢?周荻又算是什么呢?

我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但看着刚睡醒的、一脸温柔妩媚加慵懒的夏雪平,看着她这副在家门以外几乎无法让人见到的可爱样子,我还是没忍心向她询问关于十几年前她跟周荻在那个郊区小招待所的那笔风流债。我只是不咸不淡地让她好好再去洗个澡,然后沉默着给她盛粥端菜,平静而心如死水地坐到她的正对面,跟她一起吃了早餐,从那起匙箸到放下百洁布,全程我都没怎么说话,且对她起的话题,也并没怎么应答。她早就现了我的状态不大对劲,却依旧当成是我因为美茵和隋琼岚的事情而烦恼所以还在不停地劝解着我,而我又怕等下开车会让她分神,依旧没问她关于十二三年前的任何事情。

吃了早餐之后,我和她又各自去穿戴整齐,接着分别出。上车前,夏雪平还很不安地看了看我——哼!倒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担心我,还是她自己有什么心虚的地方!

上了车后,车子里贮了一夜的冷气朝着我的口鼻里不停侵袭着。从昨晚接到赵嘉霖消息开始的我,胸腔中就像个热灶一样,白白烘出了一堆湿热毒瘴一般的闷气,被车子里寒气沁了这么几下,我整个人便突然开始放松了下来;而原本就一夜没睡的我,在胸中瘴气散了些许之后,困倦之意也一下子袭上大脑来,于是车子还没启动,我自己却先对着后视镜连着打了三个哈欠,并且在打完哈欠之后,右半边的太阳穴到颈椎的这一片还突然有点酸痛加胀痛。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我只好把电台节目打了开来,接着一脚油门,跟着夏雪平驶离家门口。

“……都红党议员屈恩铭、都地方党团联盟代表秋世炎向国家议会提出的,针对国内五大移动通讯运营商《反市场勾结、反价格歧视议案》,以89票赞成、143票反对、78票弃权的结果未予以批准通过——这是该在去年年初开始向国家议会提交审议后第三次未予通过,该议案旨在向国内两家国产运营商和三家具有国外合资背景的运营商进行议价,希望降低我国移动数据月话费、包月流量与月租费价格;“……沪港市蓝党市长候选人龙晓兵昨晚在沪港蓝党党部记者会上表示,如若在明年即将到来的沪港地方大选中获胜,他将代表沪港向都国家议会提议,将英语作为沪港市地方官方语言。此言论当即受到红党与地方党团的反对;“国家航空航天部昨天在记者会上表示,今年的卫星项目已经完成,但能否送上太空,还需要看明年11月大选之后,我国元与美英加澳印等国脑的磋商会晤结果如何;“再来看y省本地的消息:于昨日上午f市红山文化广场前举办的某商业活动中,y省蓝党党部主席、副省长蔡励晟突遭枪袭。蔡励晟已于事后被迅送到民总医院接受治疗,目前情况尚不知晓。现场无其他人员伤亡,国家情报调查部f市情报调查局表示,凶手凶手的身份与动机正在调查,其他信息尚未透露。目前尚无组织或个人宣布对此事件负责。而今天一大早,y省省政府大院门口遭到了诸多媒体界人与支持蓝党人士的冲击,新任y省红党党委书记、y省省长杨君实的办公楼遭到冲击着的包围,在现场红党政保局保卫员与冲击人士生了肢体冲突,而在半个小时之后,在杨君实的办公楼门口由省政府卫兵拉出了一条由移动金属围栏组成的警戒隔离带;而在y省红党党委大楼门口也生了红党支持者与蓝营人士的冲突。据悉,杨君实办公室、y省红党党委从昨天事件生到现在,并没有布任何公告、讲话或者消息——有媒体人士声称此次杨君实的反应,与其被人雷厉风行、光明磊落的作风不符。具体情况,本台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节目里,由现场记者为您进行介绍和报道,请不要错过。”——是啊,杨省长,您在等什么呢?

别人不知道,昨天亲临现场并且对着枪手开枪的我很清楚,先我相信杨君实并不是那种玩鸡鸣狗盗行为的人士,否则他早就接纳自己女儿和张霁隆的不伦恋了;其次,如果杨君实跟舅舅有联系,那么我想,起码夏雪原没死的消息我老早就会从张霁隆,或者是像魏三、宋金金这样的隆达集团的其他人那里听说了,我不至于会被蒙在鼓里到现在;何况,听昨天蔡励晟自己跟他们蓝党自己人分析的意思,他们自己已经可以确定是李灿烈联系的夏雪原,是他们蓝党自己要搞第二个“文华堂事件”,那么这件事很显然跟红党、跟杨君实是没关系的。

那杨君实为什么不早早撇清自己,不出来解释呢?

一转弯路过小花坛,那里停着一辆水管线路公司的面包车,里面坐着的那几个人,看起来好生眼熟……结果这时候我又突然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周日早间新闻的这个女主播的软绵绵的声音着实有催眠的作用,没办法,我只好把手机充上电,然后用手机的扬声器播放了自己音乐app里的歌曲,让歌曲跟着新闻一起刺激我听觉系统,并让我的全身都亢奋起来——不过在我打开音乐app的时候,我正好想起刚刚打开收音机时听到的第一条新闻,那条新闻还是心有余悸的,要不是我现在用的通讯信号是警务系统内配的信号,网络流量不受使用限制,恐怕四五歌播完,一顿中午饭就没了。

“……lovedoesn’tdisate(爱情从不偏颇)bet91eenthesnersandthesats(无论对罪人还是圣人)ittakesandittakesandittakes(它只需付出、再付出、再付出)an91ekeep1ovgany91ay(而我们仍然相爱)91e1aughan91eakeouristake(欢声笑语,分分合合,彼此也曾犯错)andifthere’sareani’byherside91henanyhavetried(若问我为何已经试了那么多次,仍要在她身边)theni’91i11gto91aitforit(因为我愿意等待时机)i’91i11gto91aitforit(我愿意等待时机)…”91aitforit……91aitforit……这歌词唱得究竟是阿伦·伯尔,还是在说我呢?

随着这歌的歌词,我和夏雪平的那一幕幕往事,也在我眼前,如过走马灯一样放映着:我印象里她第一次搂着小时候的我;我第一次跟她手牵着手在步行街上开心地走着;第一次跟她洗澡她让我尝了她的乳头的时候;那一晚趴在她乳房间睡着,结果把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梦遗给了她那温柔的右手;同样是被那只长了茧的手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几年之后又是我牵住那只打了我脸颊的右手,把她搂在我的怀里,让她躲过了子弹,并看到了她那件紫藤花颜色的诱人文胸;又是在那文胸上和同一套的三角裤上,留下了我精液的痕迹;还有在那几周之后开始的近乎每一个晚上,我和她相互交换着体液,相互从对方的生殖器里舔吮出各自的精华然后饮服到嘴里,再用着留着对方身体气息与味道的唇舌跟彼此拥吻在一起……对这些或清甜、或甜腻、或酸中带甜、或苦中有甜的一幕幕,我已然中毒了,并且愈的上瘾。

我还爱她,我依旧爱着她,我怎么能不爱她。

可是,对于她和周荻的事情,我真的容忍不了……等待时机……等待时机……难道昨天我看到的周荻写的那些东西,我真的应该等一段时间再去跟夏雪平询问、再去摊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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