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厉旭又仿佛消失了一般,柳如烟两母女倒是消停了些日子没再往许云初跟前凑,倒是许灵冉朝许云初院子里跑得勤快了些,许云初自问跟这两母女没什么交情,甚至在自己出事的时候还能看到她们幸灾乐祸的表情,所以她知道这许灵冉没安什么好心,但许云初还不知道这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许灵冉到底想图些什么,只是冷眼看着,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许灵均在新的书院没多久又开始露出顽劣的本性来,上房揭瓦已经不算什么了,他自以为许明修官大的不得了,开始在书院里拉帮结派上蹿下跳,他才在书院没几日许明修上朝便被参了,说是教子无方。许明修只得将这逆子领了回来,向先生保证一定让他痛改前非后再去。
能不读书许灵均可高兴得不得了,除了许明修在家的时候表现得还算规矩之外,其他时候还是那副毫无教养的地痞做派。柳如烟因为上次的事办的不漂亮又差一点连累了许家,许明修早就对她嫌弃得不行。她整日在自家院子里唉声叹气,许灵惠很是见不惯她这一副不争气的模样,还觉得因为有这么一个娘亲拖了自己后腿一般。
“娘若是日日如此,那我和弟弟的前程算是毁了。”许灵惠终于受不了柳如烟日日在屋子里自怨自艾的模样,“如今苏姨娘已经快要生产,大夫都说了会是个男胎。弟弟又在书院里闯祸,现在爹爹不仅不待见你,还觉得你教子无方。若是那贱人瓜熟蒂落,那灵均就不是许家唯一的儿子,届时你这副样子能有什么用!”许灵惠劈头盖脸地骂起来。
“我能怎么办!许云初那贱丫头命那么大没死成,还连累了你表舅枉死,如今她收回去的那些田产铺子算是断了我们一大半财路,如今我手头上能打点的闲钱不多,能用的人也少。那老虔婆又听了许云初的话不再用那香,据说还找她开了不少强身健体的药方,脸色都红润了不少,怕是毒都解了。如今那老虔婆看姓苏那贱人的肚子看得极紧,生害怕有什么闪失,那贱人又极是小心,根本没机会下手,你以为我不着急嘛!”柳如烟已经憋屈了这些时日,如今连自己女儿都来指责自己,一时间既觉得心寒又气愤,“如今你爹爹刚来京城没站稳脚跟,官眷的宴会都还没向我们许府发贴,现在还没办法将你引到人前,可你那茴州第一美人的名号我早就让人传了出去。那小贱人一个没长成的丫头都能搭上厉将军这条线,你还愁找不到好出路吗!为娘不过是稍不得志你就开始说风凉话了,真是白养你一场。”柳如烟说完便伤心地哭了起来。
“娘你别伤心,我知道你一直是为我好的,是我口不择言伤了娘的心。娘放心,若我以后能有好出路定想办法将娘接出许府。爹爹不是个长情的人,如今苏姨娘起势爹爹就全完忘了娘的好,娘也要清醒一些,不能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全部指望在他身上。你看看穆婉之的下场,他能那么无情对她,难保不会在苏姨娘独宠之时听了谗言狠心对我们。”许灵惠见柳如烟哭的伤心也自知将话说得有些过。她比柳如烟要聪明许多,她如今也看清了形势,她喜爱首辅,她愿意一试看看能不能得他青眼,若能得手算是皆大欢喜,但若是不行,那便换一条路。她如今越发发现自己爹爹的首鼠两端,很有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将自己献给别人,若是如此,还不如自己谋一条路。许灵惠拍着柳如烟的背安慰着,心里自己也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坐以待毙。
“娘,你说若是灵均还是爹爹唯一的儿子,那他犯了大错爹爹会不会真的惩罚他?”许灵惠突然阴恻恻地说了这么一句。她这个弟弟学艺不精,坏脾气学了一身,但却极是向着她们两母女,这几日他见柳如烟心情不好都要骂骂咧咧地上门去找许云初的麻烦,但最终还是被拦住了。
“你这话是何意?”柳如烟大概猜到了什么,“你想要你弟弟做什么?若是你弟弟再犯错,那他会彻底被你爹爹厌恶的!”柳如烟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儿子被彻底放弃了,那她真的没有什么更有力的依靠了。
“娘还是不懂吗?若弟弟是许家唯一的儿子,那他就是杀人放火爹爹也绝不会将此事抖落了出去。毕竟爹爹年岁也不小了,若娘能再拜托青云道长在爹爹书房里的香里加一些药物,灵均以后也将是他唯一的儿子。”许灵惠脸上的表情让柳如烟打了个冷颤,她的这个女儿已经长成了她陌生的样子,但却足够心狠。
“容我想一想,此事不可再轻举妄动。”柳如烟还是有些犹豫。许灵惠见她已经动摇了便不再逼迫。
还没等母女两人的计划商量好,就有下人抬着滋哇乱叫的许灵均回了院子,他的手上全是红疮,脸色青白,柳如烟吓了一跳,赶紧派人去找大夫。
“均儿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时辰前不都是好好的嘛,怎么会突然这样了。”柳如烟抱着自己的儿子心疼的说道。
“是许云初,是她害我!娘,大夫什么时候到,我要痛死了!”许灵均手上的红疮剧痛,像有千百只虫子要从里边钻出来,每耽误一分钟他便更疼几分。他疼的满床打滚,“快去找爹爹,让他将这孽女赶出去!”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是只说要让人把许明修找回来。柳如烟见自己儿子这样,也顾不得问什么事实让人去官署叫许明修回来。
“弟弟,许云初是如何害你的,你快说与我们听,娘和姐姐一定要给你讨回公道!”许灵惠见许灵均疼得直打滚,心想着若真是许云初对他做的,那许云初便吃不了兜着走。
可许灵均已经痛晕了过去,柳如烟问他的小厮发生了何事,但小厮只说许灵均是偷偷翻进许云初院子的,他不让人跟着,所以院子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如今许云初她们并不能拿捏,只能先等许明修回来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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