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个剧烈的摆动,进入了一个弯道。精瘦男人的车技比普通司机是好太多,但对比专业的车手来说还是很业余。这时一个大力的甩方向,车子斜着钻进一条更窄的辅路上。
刘元被这股力带动,伸手抓扶手没抓住,倒在后排座位上。枪也掉到一边。
他重新坐好,一抬头,这个位置,正好可以从观后镜里看到精瘦男人的脸。这样一来,对方只要一斜眼,就能看见自己。刘元吞了口口水,重新坐直,却是没有机会偷袭那人了。
说话间,两车已经开出很远,宝来很快来到外环线上,直朝国道而去。高飞在后面追赶,见前车的速度和动作,显然已经发现了自己,所以也不再掩饰,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和宝来追平,两车并行到了一起。
“停车,我们是警察。”老警察打开车窗,朝对方喊道,只是喊叫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打开枪上的保险,看他握枪的姿式,已经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靠边停车,例行检查。”
鬼才信你的话。高飞心道:那有你这样检查的,开着辆普通车在大马路上追着别人要检查。
不过两边都知道这话只是场面话,没有谁期望这句话能中太大用。
就见那精瘦男子降下车窗,高飞偷眼看去,那人眼神冷漠,表情木然,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只见他右肩一沉,老警察暗叫不好,嘴里大声叫道:“别动。”手枪已经匆忙抬起,朝向对方。而在这时,那人的右手上的物件也端平放在车窗上,竟然是一把微型冲锋枪。
“他妈的,这会玩大了。”高飞在那把枪只露枪身的时候都已经看出那是把微冲,连想也没想,几乎本能地保护自己的意识让他做出的第一选择就是猛打方向,撞向那人。
只听一声巨响,伴随着几声轻脆的枪声。
被高飞这一撞,双方同时失去了准头。当当当几声响,那人的几发子弹打在车身上,其中还有两发穿透了车门,打在老警察身上。只不过这次行动前就已经知道对方手里有枪,老警察身上已经穿了防弹衣,再加上子弹穿过车门时速度大减,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噗”地一声,高飞面前的玻璃上留下一个斜斜的弹孔,提醒着高飞,这不是演电影,而是实实在在的街头警匪片。
“他妈的,”见对方一言不发,上来就开枪,老警察也不自主地爆了粗口,也不再警告举枪就射,还没忘朝高飞吼了一句:“干的好。”
精瘦男子一手开车,另一手握枪,看也不看,朝后便射。打完后竟然用一只手就完成了换弹夹。
“好帅的手法。”刘元把身体蜷成一团,抱着枪在车后缩着,一枪未发,只是拿双眼紧盯着精瘦男子。
“特种兵的入门练习。”那人神色不动,冷冷道。
高飞的车前脸都快变成马蜂窝了。米芳在后排,把一件防弹衣覆在高飞身上,让高飞的心里有些许安慰。老警察和孟刚一个前排一个后排,拿着手枪乱射。米芳更是火爆,先是一枪把前玻璃打掉一半然后直接在车厢里开起了枪。她这动作让老警察一愣,然后也将身子缩回车里,静心瞄准。
精瘦男子经验丰富,车子在前面蛇行,摇晃着让后面的人难以瞄准,冷不防手一拐,就朝后面开上几枪,让高飞等人一个个忙着躲闪。
什么世道,黑社会装备比警察还好。被对方打的抬不起头来,高飞大声咒骂。
老警察坐在前排,终于瞅到机会,一枪打在前车的轮胎上。精瘦男子遇乱不慌,因为这台车是前轮驱动,所以后轮中枪还不足以致命,他很快调整了方向,斜着车身继续朝前开。作风极为硬朗。
但失去一个轮子的宝来也同时失去了稳定性,速度和操控性立马大打折扣。高飞看出便宜,趁那人正努力控制车子时,一个弧线冲了上去,朝那辆车飞撞过去。
那人见高飞来的凶恶,放弃了驾车,双手平端起枪,一枪把高飞的前盖掀了起来。高飞把身子藏在方向盘下,凭着记忆计算着两车的距离和方向,加大油门撞了过去。只听砰地一声响,高飞这次没有留手,直撞在宝来的车门上,把它直接撞出了马路。两车在路边的野地里冲了好远才停了下来。
老警察一按钮,脱去了安全带,第一个跳下车,朝前开了一枪。这时才看到那男子已经在安全的副驾驶位上了。心里暗暗吃惊:原来这家伙已经判断出无法阻止高飞撞上来,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已经离开驾驶位,避免撞击可能造成的伤害,这份判断、胆识和冷静直叫人害怕。
那人见老警察已经脱离了车子的保护,凶性大发,伸长身子,端着的枪已经伸了出来。只要一扣扳机,近在咫尺的老警察连躲闪的空间都没有。
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冲锋枪,孟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闪到宝来车边。他手腕一翻,竟使了一招空手入白刃的手法,一把把枪夺了过来。
那人也不含糊,一反手,不知从那摸出一把手枪,朝孟刚就是一枪。孟刚听着后面米芳也跟着冲上来,怕伤了她不敢躲闪,用手中枪身一隔,子弹斜着射中他的小腿,他脚一软,歪在一边。老警察抓住机会,一枪打中那人的手,那人的手枪也跟着飞了出去。
几个人都出了车。那人一步窜到老警察面前,一个擒拿把他的手臂关节卸了下来,身一直,又是一个高边腿直踢老警察的太阳穴。这两个动作快如闪电,飘如魅影。老警察毫无反手之力。
那只脚踢到离太阳穴不到一尺的地方,高飞赶到,举手挡下这一脚。两人各退一步。
这一番较量,对方以一敌三。孟刚腿部受伤,老警察的右臂已经软软地垂下,都失去了再战之力。精瘦男人左手轻伤,战力惊人。
“王八蛋。”米芳对着对方就是一枪,那人忙就地一滚想躲开。只听一声机械撞击声,米芳枪里已经没子弹了。
那人跳起来,朝高飞扑去。这个时候,只要解决掉这个人,那就是大获全胜。
高飞见对方扑来的身形,孟刚曾无数次地给他演示过这个动作。对于武术家来说,特种兵的武技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一个回旋,那人被摔出老远。孟刚忍着痛叫道:“都什么时候了,别心慈手软。”
米芳惊呼一声,宝来车的一侧车门打开,刘元从里面跳出来,拔腿就跑。因为精瘦男子太厉害,以至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他的身上,浑然忘了车里还有一个人。想到这些,孟刚和老警察头上冒出了冷汗:如果他在车内偷袭,自己这群人里一定会死上一、两个。
米芳的惊叫声让高飞脑里一片混乱。看着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也不敢回头看发生了什么。只是米芳惊惶的声音在空气中回旋,忽远忽近,模糊地象是西门枫在叫喊。
高飞心中杀念立起。
看着对方和身扑来,他身形急闪,一把抓向对方受伤的手,在那人负痛精神松懈之时,和身扑进他的怀里,一拳结结实实地擂在那人胸前。
如同击中沙袋的声音。那人脸上带着不相信的神态倒了下去——这是高飞见他以来他唯一的一次有了人类的表情。
米芳见刘元逃跑,飞身去追。高飞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有难,着急之下灵机一动,装着受伤的样子痛哼一声,也倒在地上。米芳一见,停下来略一犹豫,转回身过来照顾这三个受伤的男人。
高飞眯着眼看到,刘元跑下马路,不一会就钻进了路边的村庄里,再也看不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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