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狭小的走廊内,少女在于人群之后笑着看着少年。狂暴的旋风与全钢席卷场中,靠近的一切都被这股力量吹飞。白眯着眼睛,看着不断赶来的人们,最后目光落在躲在众人身后的那道身影上,心中暗自思忖:“离不离谱啊?”
就在这时,蓝色的刀光闪耀在场中,“白,我来帮你。”看到那道身影赶来,少年没有一点开心,反而是满脸惊讶,“你怎么在这里,樱?”
“我来帮你,消灭第12律者。”
“消不消灭律者已经无所谓了,凛呢?”少女下一步的攻击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把她留在了安全的地方。”樱古怪地看着白,那眼神仿佛在说,白好像比自己更关心妹妹,可明明白自己都身处被人包围的危险状态。
女孩露出笑容,克莱因缓步从士兵中走出。樱手握闪耀寒冰的长刀,眯着眼睛,随时准备攻击。
“没关系哦。”克莱因轻声说道,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因为已经生了。”白看着那打闹着笑容的身影,心中暗道:“律者果然是律者。”
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樱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
克莱因转头露出笑容,“其实没什么的,樱,不管你在不在她身边,都会生一样的结果。”
话音刚落,在两人的感知中,一股狂暴的崩坏能从某个角落散出来。白并不是一个擅长感知的人,但即便如此,这种级别且狂暴的崩坏能突然展现,还是很明显的事情。不用去问那崩坏能来自于谁,看旁边少女的脸色就知道大概了。
“少年沉默的走上前,无视在场众人的表情,从地上拿回自己的长刀随着少年的动作,红白的羽毛飘散在空中,还是逃不过……”
等凯文和华赶到之时,所见到的便是已成为废墟的基地。而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幕诡异的场景:废墟之上,两名少女相互拥抱在一起,另一边少年双手捧着一朵莲花般的事物站在那里。
凯文快步跑到白的身边,白轻轻摇头,手中的莲花不断闪耀出红白之间的光芒。凯文走上前,将红黑色的盒子打开,白伸手取出凛的胸口红色羽毛。那原本该华丽的羽毛此刻破烂不堪,看起来随时可能崩溃,但依旧挺立着,散着淡淡的光芒飞入黑匣中。
白看着眼前的一幕,当黑匣关闭,少年长出一口气,身体一晃,侧方的凯文连忙挡住。凯文收好盒子,站在两具尸体前,沉默地看着。
等白再次醒过来,已经来到了一座医疗室中。旁边的苏拿着报告检查着他的伤势。
“解决了?”
“什么?”少年一脸疑惑。
“我昏迷前好像看见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就算你用羽渡尘及时封印了第十二律者的意识,不让他继续侵蚀下去,但很不巧,在这之前他已经做到他想要的了。第十二律者暂定为侵蚀律者,一种强大到极致的病毒,可以污染电脑和人体的精神。在你用羽渡尘封印他的精神之前,他……”苏顿了顿,“用黑这个词可能不准确,他直接侵蚀了逐火之蛾的控制系统,将人类所有的大威力武器射向了人类。”
白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再多说什么。
耳边脚步声朝远处离去,金属门打开又合拢,整个房间只剩下少年一人。
就算提前送出了后手,依旧没有改变那个糟糕的结果,真是可笑。白睁眼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这份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下去。
持续到三天后,荒芜一片的大地上烟尘四起。今天算是个好天气,云朵在空中飘荡,但此刻没有人想要去欣赏。鞋子踩着沙砾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显眼,周围是高额的辐射,任何人踏入这片区域都只有死亡的结果,但对于融合战士而言,这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凯文就这样缓步走在这片荒野当中,直到看见了那一道孤独站在那里的身影。凯文走了过去,看着前方那棵歪脖子树,“都这样子了,这地方居然还有一棵树没有死。”
“已经死了。”白无语地说道,“这种时候果然该带艾莉西亚过来,但是带她……算了。”凯文看着眼前的那棵树,没有回头。
“白,我一定……”凯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
“三思而后行,对于你而言,说出接下来的话就无法回头了。”
“我们现在能回头吗?”
“不能,但是人类可以,而不是你,你没有必要去承担。”白看了一眼前方的身影,犹豫了一会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这一次凯文好像没有遇见那位哲学家,没有那场谈话,所以白觉得这个时间不合适,但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凯文,鸟为什么会飞?”曾经在一所大学中替梅比乌斯去上了一节课的少年,在课堂上问过那群天之骄子这个问题,而现在不知道那群人又能活下来多少。此刻,少年再次拿出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问向那个本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凯文回头,惊讶地看着对面的人。
白接着说道:“因为他们本来就会飞,曾经有个学生这样跟我说,这是天生的本能。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无法解释鸟为什么想要飞。”白直视着那双蓝色的眼睛,本该欢乐睿智的眼中此刻唯有寒冰。
“你为什么想要飞呢?是因为他们想要飞吗?”
几乎没有犹豫,凯文摇头,“但这不可能,这只是理想主义者的一厢情愿而已。”凯文说着顿了顿,看着对面的人,“我也曾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在你看来,你为什么想飞?”
凯文抬头看向那无尽的高天,“当灾难降临至白垩纪,唯有自由的鸟,才能逃离这注定的命运。鸟为什么要飞?因为他们不得不飞。最初的鸟是不会飞的,当鸟儿第一次飞行跃入峡谷,这是他们对于勇敢的奖励。你知道可以去做那只非常勇敢的鸟,但切记不要去夺取那太阳的光。”
凯文偏头,“真不像你会说的话,白。”
“所以我说了,你无心去背负什么,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早就知道了吗?我也给出了我想的答案。鸟都要飞,鸟从来不是个体,而是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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