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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慧眼识人（第1页）

春阳高悬，日头如火，烤得大地一片炽热。

开岁与仲春二人，眼见这烈日炎炎，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焦急。然而，当他们望向身旁的小姐棠一，见她依旧镇定自若，二人也便按捺下了心中的焦虑。

仲春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上。那棵树高耸入云，枝叶繁茂，仿佛一把巨大的绿伞，为大地遮挡着烈日，心中一动，便上前一步，向棠一提议道：“小姐，这日头实在晒得厉害，不如我们到那棵大树下避避，等百里回来后再做打算。”

棠一听闻此言，轻轻点了点头。虽然此刻才春分时节，但艳阳高照，其炽热之势已让人难以承受。于是，二人便扶着棠一走到一旁的树荫下，暂时躲避那逼人的日光。

上京无人不知这辆马车，是顾家小姐的座驾。一见开岁与仲春形影不离地侍奉左右，又见她蒙着面纱，便知是上京双姝之中的顾家棠一。

连随身的侍女都如此好看，那顾家小姐得是怎样的天人之姿啊！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好色之徒，但他们知道自己无法接近这位高贵的小姐，更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轻举妄动。毕竟，顾小姐是上京人人口中称赞的女子，而她身边的两位侍女也绝非易与之辈。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童走进了她们的视线。

棠一低头望去，只见他浑身破旧，八九岁的模样，面容被尘土染得土黄，看不清原先的面目。只是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渴望和期盼，但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

他走到棠一面前，低声哀求道：“高贵的小姐，行行好吧，给点钱吧，我好饿……”

开岁刚想开口说话，但看到棠一的神色后，立刻噤声不语。

戴着面纱的棠一，只露出一双轻灵的眼眸，含着笑意，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孩童，心中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眼前的男孩，在她眼中渐渐幻化成了那个同样衣不蔽体，被冷眼相待，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的女孩

片刻的恍惚后，她微微侧过头，示意仲春递给男童一些银钱。

男童惊喜万分，接过银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谢：“谢谢好心的小姐，谢谢您。”

待他离去，开岁环顾四周，轻笑道：“今日之后，小姐的善举又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棠一微笑不语，也扫过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群

她心中清楚，所谓的善举，不过是有所感和对弱小的同情罢了，世人皆愚昧，只看表面。

就在这时，另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速度快得惊人，驾车之人似乎没料到会有一辆马车堵在路上，飞快地勒住缰绳。

马儿惊惧地抬高了头，发出嘶鸣之声

马车内传出一声冰冷彻骨的声音：“何事？”不带一丝情感。

“主子，前方有辆马车陷在泥坑里，挡住了去路。”驾车之人惶恐回禀道。

“嗯……”赶车人闷哼一声，捂住胸口，似乎被一股掌风所伤，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衣衫之上。他不敢吱声，只能忍痛前行。

“愚蠢，不知变通，还不绕道！”车内之人冷冷地命令道，依旧不带一丝情感。

“小的这就绕道。”赶车人吞吞口水，似是松了口气般，然后驾着马车绕道，继续向前驶去。

那是叶无攸的马车，行人们纷纷议论着。他们都知道叶无攸，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对待下人不像顾小姐这般和善，简直是苛刻至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棠一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却未置一词。

而开岁则显得有些不耐烦，她抬头望了望月色，秀气的眉宇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嘀咕：百里扯扯怕不是又皮痒痒了，叫人来帮忙，怎么到现在都没看见个人影？别说人影了鬼影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踱步上前，伸出手来乞讨。他身着一件淡色长袍，脸色蜡黄，显然长期营养不良，不过身材确实十分高大健壮。若非此刻他一身破败，任谁也难以想象，这样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人，竟会在街头行乞讨之事。

开岁见此情景，忍不住发作了，厉声喝道：“去去去，我家小姐又不是菩萨，来这普渡众生的，不可能是个人上前来讨钱就施舍，你这般身强体壮，四肢健全，却不肯靠双手去谋生，偏偏要选择乞讨为生，真是可耻！我跟你说啊，赶紧滚远点！。”

男子被开岁的呵斥声惊得愣住，显然不解为何刚刚小姐还愿意施舍给那个男童，却不明白为何自己同样身为乞丐，却遭到拒绝。

他蜡黄的脸庞上，那双冰冷的双眸透出一丝不解和困惑，随即他抬头匆匆瞥了棠一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她，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你看那边那位老妇，”开岁冷冷地质问，“年事已高，却还坚持摆摊卖烧饼，她都能自给自足，你为何就不能呢？你再看那边的小童，虽是稚嫩，却在卖花自力更生。还有那边的老人家，年事已高，却还在摆摊修伞具。他们都能自给自足，而你呢？堂堂男子汉，有手有脚，却选择了乞讨为生，为何不能学学他们，靠自己的努力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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