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下都得叫她一声小四姨（第1页）
“四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
高跟鞋叩地发出不紧不慢的动静，安药衣把外套递给门口的管家，在一旁佣人端来的温水中仔仔细细净了手才往楼上走。
“这么晚了父亲还没睡，是有什么要紧事？”
管家紧随其后：“老爷没有说，吩咐厨房里给您留了一盅补汤温着，要给您端上去喝吗？”
“端上来吧。”
在家主的书房进食——这是她的养父安楚堂给她的特权，不仅意味着家主对她的偏爱与信任，更意味着她对家族要处自由进出与对一切事物知情的权利。
但安药衣只是想喝那盅补汤——清清的，温温的，解酒提神的补汤——而已。
老爷子的书房很暗，铺了软绵绵的厚厚的地毯，香气也是暖融融的，走进去像进去了雌鸟一层层构筑的温暖窠巢。
安药衣熟练地找了个沙发坐下，管家捧着汤盅躬身放在她面前的小几上，又轻轻退出去为他们关上门。
“药衣。”书桌前的老爷子抬起头来，温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今晚玩得开心吗？”
“还不错，父亲。”
“有没有喝很多酒啊。”老爷子向她招招手，“明天要去英南上任，今晚最好不要喝太多。”
安药衣顺着他的意走过去转了一圈，表示没有喝醉，又坐了回去：“没有。”
“那就行。”老爷子说完便没了下文，像是还在想怎么开口。
他不说话，安药衣自然也不说，端起汤盅慢慢喝。
汤匙碰撞瓷盅有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却并不显得突兀，老爷子已经很习惯她这样吃东西的动静了。
“药衣。”他沉默了挺久才开口，“……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不算想问。”安药衣用小汤匙搅了搅补汤，笑着抬眼，“问了怕是老爷子也不会说。”
“你这丫头。”老爷子也笑了。
“药衣，你聪明，应该能猜到我让你去当这个校长是为了你。”他抬了抬手示意她去看小几上的文件袋，“沈知鹤那孩子去那个位面以后有多久没回来了，你不会不清楚。”
安药衣沉默了很久，没去拿那个文件袋，只是漫不经心地搅弄着汤。
大大小小的药材在补汤里打着转儿起了小小的漩涡，像某个人残缺却美丽的眼睛。
安药衣有点想他。
“一开始是超出时限一两天，后来是一两个礼拜，这次是超出整整三个月没回来。”老爷子语调拖的很长，带着叹息，“你身边不能没有……”
“沈知鹤不会有事。”安药衣冷冷地开口，“他一定会回来。”
“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安药衣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笃定。
“我知道你的意思，药衣。”老爷子语气很柔和，“但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你身边不能没有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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